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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都好長時間沒玩了,不知道這些事兒。」邵宸延不咸不淡道。
工友一聽邵宸延都說好長時間沒玩兒了,也不好說什麼。
邵宸延向他道了謝,然後只顧著低頭幹活。
工友用異樣的眸光看著他,周圍的人也對他竊竊私語。
以前原身渾水摸魚的時候,他們恨地牙痒痒的,現在邵宸延埋頭幹活,他們又覺得不正常,像是見了鬼一樣。
邵宸延道:「沒辦法,孩子多,用錢的地方多,我們家二丫生病住院我連住院錢都拿不出來,不掙錢不行啊!」
眾人一聽,原來是這樣啊,隨即都對邵宸延的印象好了不少,覺得這傢伙雖然招人恨,但是畢竟也沒有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兒,不過就是偷懶耍滑而已,也不算是大錯,可憐家裡還有好幾個孩子呢,誰沒年輕過?犯錯誤在所難免。
不少年齡大的工友都深有體會,家裡孩子太多,病的病,上學的上學,還要吃飯,那點錢確實不夠花。
這年月,人都善良,很快就把這事兒壓下了。
沒過一會兒張紅軍把王大頭還有那好幾個工人從公安局保釋出來,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廠長的小舅子黃小亮,這黃小亮可是張紅軍嫡親的小舅子,摻不得一點假,張紅軍又是一個怕老婆的,所以臉色能好嗎?
張紅軍的臉色都黑透了,指望著這一次能把邵宸延抓住,誰知道他小舅子混進去了,還是被張大頭拉進去的。
不大一會兒張紅軍的愛人急匆匆地過來了,張紅軍趕緊把人拽進辦公室去了。
從辦公室旁邊經過的人,時不時地聽見裡面摔東西的聲音。
早上還沒接到公安局通知的時候,張紅軍為了不給邵宸延退路,所以放出話來凡是劣跡工人一律開除,被抓進公安局算不算劣跡?
那這樣來說黃小亮也算是劣跡工人咯?也需要被開除嘍?所以他姐姐才到廠里來鬧。
這些都不關邵宸延的事兒,他就在一旁看個熱鬧就好。
下班的時候張紅軍的襖領子都被扯壞了。
邵宸延保持低調隨著大批的工人一起下班,偶爾地撇張紅軍一眼,不得不說張紅軍這樣子確實不好看。
果然小舅子的威力是巨大的,居然沒有被開除。
小舅子是不會被開除的,可是王大頭他們就沒有那麼走運了,沒過幾天就被張紅軍找了理由開回家了。
廠里沒有了那幾個害群之馬,頓時安分了不少,也有人想著報復邵宸延,舉報他參加賭博,但是廠裡面的老員工們不幹了。
「你啥時候看見小邵賭錢去了?你也在現場?你沒在現場,你咋知道的?不要紅嘴白牙的噴人!他要是賭博去了,咋沒抓住他?」
對方頓時被噴地偃旗息鼓。
中午的時候,邵宸延買了兩盒菸捲給工友們分一分,感謝大家給他說好話。
工友們也沒客氣。
大傢伙都看在眼裡,要是邵宸延還想以前那樣混蛋,說什麼他們也不能給他說話,這裡面的幾個老工人都被大家尊稱為師父,說話很有分量的!
這幾個老師父看著邵宸延這幾天表現特別好,還把鋼廠里的精細活,交給他干,不讓他只干一些耍力氣的粗活,那都是外行乾的。
畢竟有了技術,才不會隨便就被別人替換掉。
邵宸延趕緊給老師父們買酒買煙好好地伺候著,一些精細的壓制模具和精細零件的活,也很快被他學會了。
看起來邵宸延還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的,但是你就是找不出他一點錯處來。
張紅軍逐漸地也就不找他的麻煩了,因為場子裡的工作量大了,誰有那麼多的時間盯著一個人?時間一長他就把邵宸延這個人給忘了。
邵宸延的工作正好穩定下來,好好工作好好掙錢。
一個月五十多塊錢,那就不少了,最起碼在這個階段算是不錯的收入了。
手裡有了錢,邵宸延下班的時候買點雞蛋回家,正巧碰到在街邊抽菸的王大頭,王大頭一臉的灰敗,幾天的時間不見,就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鋼廠里的活不累,一個月還能四五十的工資,他上哪兒找那麼好的工作?沒了這個工作,他整個人就像丟了半條命一樣,錢沒了,老婆也帶著孩子回家了,現在的他成了喪家犬。
邵宸延看到他的同時,他也看到了邵宸延。
「邵宸延!你看我還夠哥們兒意思吧?我都沒把你供出來,你可是玩牌的常客,要是我把這事兒跟公安局的同志們說一說……」王大頭威脅道。
邵宸延知道這個人狗急跳牆了,專門出來咬人。
「你沒說?你別當我不知道?你在公安局裡早就把我供出來了,但是你說的話一點都不可信,所以你看看我現在還一點事兒都沒有。」
這話說得說得不假,王大頭怎麼可能便宜了邵宸延呢?只不過邵宸延沒有被抓住罷了。
無憑無據,公安局也沒有動手罷了。
王大頭沒有得逞,馬上道:「你借給我一點錢,我現在沒有錢吃飯了。」
邵宸延馬上掏出兩塊錢買了幾個饅頭給他。
「好好反省,以後找個活干吧!」他說完拍了拍王大頭的肩膀。
王大頭捧著熱饅頭眼淚簇簇地往下掉。
那麼大的漢字哭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