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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宸延覺得自己已經一個多世紀沒有回家了,那感覺既陌生又驚喜,滿滿的都是歸屬感。
王律師辦完出院手續,他把兩個人送回家,完成任務就走了。
邵宸延趕緊給家政公司打電話,讓他們找幾個保潔員過來,另外還要找一個保姆過來。
他打完電話,江珧在一旁不高興了。
「老邵你這是幹啥?家裡的活我都能幹,你找保姆那得花多少錢?」
江珧心疼得要死。
她勤儉節約一輩子了,除了給孩子花錢上學不心疼,其餘的幹什麼都心疼,平時吃個雞蛋都心疼,更不要說過找個保姆過來了。
邵宸延道:「我們兩個都老了,生活上需要人照顧,咱們兩個攢那麼多錢幹嘛?老了不享受生活,白來世界上走一回,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工作也都不錯,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兩個誰的心都別操了。」
他最了解江珧的心思,妻子就是省吃儉用給兒子攢著,邵宸延不同意這個觀點。
他現在已經不想從兒子那裡得到什麼,也不想考慮給他們留下多少錢,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得了。
他這話成功地把江珧給說動了,本來嘛,夫妻兩個自從有了這三個孩子,就拼命地掙錢,供他們上學,操心他們的工作,給他們娶妻生子,現在這三個兒子越來越優秀了,優秀的他們已經指望不上他們了。
「好吧!我答應了!」
江珧幹了一輩子活,終於答應顧一個保姆。
家政服務的效率還是比較高的,沒過一會兒過來兩個清潔工,給邵宸延的家裡里外外打掃了一遍,擦得一塵不染。
這兩個清潔工幹活又快又麻利,人家幹完之後麻溜的走人。
如果這些活江珧自己干,半天都干不完,現在花點錢就完事了,不得不說錢真是個好東西。
邵宸延把錢直接打給家政公司,江珧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所以她只顧得高興,把花錢的事兒給忘了。
不一會兒保姆上門了。
保姆姓周,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長得乾淨利落,一看就是幹練的人,江珧非常滿意。
以後家裡的活就交給這個保姆做,不但打掃家裡的衛生而且還要做飯。
好在保姆受過培訓,幹活十分的專業,這些江珧都很滿意。
家裡的活有人干,江珧瞬間輕鬆下來了,一輩子沒有這麼愜意過,年輕的時候為丈夫為兒子操勞,現在終於可以輕鬆一下。
錢不是從江珧手裡出去的,她就不會心疼錢,日子有了甜頭,江珧逐漸的就習慣了。
邵宸延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醒來之後就有可口的飯菜,而且還可以點餐,下頓飯喜歡吃什麼東西,保姆會遞給他一個菜單。
這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暢了。
邵宸延在外面買了一條小狗回來,一隻白色的拉布拉多,小狗特別可愛,整天在他們身旁搖尾巴,讓他們的生活瞬間變得豐富多彩。
沒有兒女的陪伴,買條小狗陪著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一家三口每天早上早早起來去樓下的小廣場上遛彎。
本來死氣沉沉的家庭突然變得活力四射,夫妻兩個帶這一條小狗,簡直不要太舒心。
原來生活可以這麼美好?
邵宸延拿著一個相機,給江珧和小拉布拉多拍上一點照片,一家人歡歡笑笑,別提多快樂了。
江珧越發地覺得這樣的日子難得,本來丈夫都已經一條腿邁進骨灰盒了,沒想到還能回來。
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邵宸延的身體恢復的很好,一點發病的跡象都沒有,江珧放心不下,帶著邵宸延到醫院一查,發現一點事兒都沒有,腫瘤還那麼大,一點長大或者是擴散的跡象都沒有,連醫生都震驚不小。
難道這東西是良性的,不治自愈?
這種東西如果沒有擴散沒有病發,那不就跟正常的好人一個樣嗎?
其實邵宸延知道自己的身體怎樣,他就是為了配合江珧才過來看看的,和他想的一樣根本就沒有事兒。
三個兒子一點消息都沒有,邵宸延也沒讓江珧給他們打電話。
不管怎麼說,邵宸延在明面上是得了重病住院的,當兒子的一點都不關心,只等著到時候過來哭爸爸了。
但是等了好幾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杳無音訊了。
三個兒子都有些賭氣的成分,畢竟他爸爸沒有按照他們想的那樣的放棄治療,而是找了一個律師,這樣一來,他們覺得父親不尊重他們,所以他們都沒有在打電話過來。
邵宸延這邊乾脆就當沒有這三個兒子,這地球沒了誰都照樣轉,沒有他們出現,他反倒是覺得逍遙自在。
人類為了延續生命所以才會生育後代,父母幾乎用一輩子的心血供養孩子,但是到了最後很難說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沒準養出幾個白眼狼來也說不定,就像邵家這兄弟三個一樣,他們飛得太高了,作為父母已經對他們遙不可及,已經指望不上他們了。
邵宸延穿著運動背心,搭配上一條大褲衩,牽著一條狗到公園裡散步,路過的老頭老太太們都用驚訝地眸光看著他。
「老邵你不是生病住院了嗎?」
這些人不好意思說邵宸延得了癌症,眼看要掛了,他們只說他住院了。
邵宸延能不知道他們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