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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青懸所說的這番話就如同一根又一根的針,狠狠的扎在了姜玳的心口,姜玳哭的死去活來,她恨不得現在就隨兒子去了。
趙司城和趙司雪在一旁小聲安慰。
「媽……」
姜玳眼眶通紅,悲痛的哭喊道,「是我不好,是我沒能力,如果早點湊齊錢,你哥就不會死……」
看著妻子痛苦懊悔的模樣,趙林狠狠皺起眉頭,通紅的眼眶強忍著酸澀,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所有人都在指責他,他想反駁想怒吼,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
想到可憐的小榮,姜玳目光逐漸兇狠,她狠狠的抬頭看著丈夫,「兒子到底為什麼自殺,你心裡清楚!他以死明志啊!他說他沒有殺過人,他也沒有吸過毒啊……他用他的死來證明他的清白,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懷疑他嗎?」
「小榮從小到大是調皮搗蛋了一些,雖然總是跟你頂撞,可是他從來沒做過不好的事情啊……他到底哪裡不入你的眼?讓你除了罵他就是污衊他……」
趙林愣愣的站在原地,聽著妻子的哭訴,他這個時候,才捨得去回想自己和兒子之間的相處。
為什麼會對兒子有這麼大的偏見?不就是因為他的兒子處處比不上別人,沒有別人人乖巧,沒有別人聽話麼?!可是撇去這些,他的兒子從來都沒有做過不該做的事。
在他的意識中,學習差,愛玩愛鬧愛喝酒愛交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就不是好人,可他的兒子從來都沒有做過不好的事情,這對趙林來說,似乎有些不太「應該」,因為這樣的孩子就應該五毒俱全。
所以才知道兒子和毒品沾上關係之後,只是幾張截圖和幾個證詞,他就認定了兒子有罪。也似乎在慶幸自己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這樣的孩子就不該留在他的身邊,不該是他們趙家人。
趙林毫不留情的把趙司榮送走,或許就像別人說的那樣,他真的不在乎,他在乎的或許只有他的名聲,他的政途。
明明安森自己都已經承認了,當年的毒品是他故意放在趙司榮的房間,可是趙林卻不願意承認,因為如果承認了,就相當於他真的誤會了,兒子相當於他做錯了事情。
所以他不願意去承認,也不願意去面對。才會想著在這次的殺人案子爆發之後,想要給兒子一個教訓,讓兒子變乖變聽話了之後,那便是他的教育成功了。
這扭曲的心態,別人或許感覺不到,可是,同樣也扭曲的安森卻輕而易舉的知道趙林在想些什麼。
人模人樣的外表之下,也是一顆腐爛的心。
安森冷笑著站起身來,「伯父,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當年的事情是我乾的!你偏偏就是不信!現在好了,我的小榮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趙家人聽了安森的話後,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暗,趙司雪兄妹倆臉上的悲傷變得越發難看。
只有董青懸站了出來,不屑的瞥了一眼安森,「安大少爺,你說這話你就不覺得臉紅嗎?你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來呢?難道我家小榮的死沒有你的份?一切的起因難道不是因為你當初污衊小榮,在他的房間裡塞了毒品?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事情,趙家人怎麼會對他這麼冷漠?所以你怎麼好意思把錯全都推到別人身上了!?你要真想為小榮報仇的話,你應該也從天台跳下去,這樣就是為小榮報仇了!他應該也會很高興的!」
安森聞言,整張臉變得蒼白,身體更是不住的顫抖著。
的確,他沒有資格去指責任何人。
趙司城一聽,連忙開口說道,「夠了,現在不是爭吵誰對誰錯的時候,現在難道不是應該把哥哥的骨灰拿回來嗎?李泉,我哥哥的骨灰按理來說難道不是應該我們趙家人來拿嗎?你憑什麼給池九淵?池九淵算我哥什麼人?你這麼做手續上就有很大的問題!」
李泉聳了一下肩膀,笑著搖頭說道:「我並不認為我做的有問題,因為這是你哥哥的遺願,我只是尊重他而已。我覺得與其把他的骨灰交給有情有義的池九淵,總好過交給你們這些冷血無情的傢伙!」
趙司城臉色微變,「你對我們趙家的事情一無所知!」
李泉冷笑道:「我的確一無所知,可是我有眼睛我看得到,你也別在這裡裝模作樣的了。你們都沒來見過你哥哥,幾年了看到他不也沒喊上一聲,現在倒是裝的挺兄妹情深的!」
趙司雪惱羞成怒的大喊道,「我們什麼時候不去見他了,是他不願意見我們!」
董青懸見縫插針的嘲諷道,「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願意,本來就已經快活不下去了,死前還要見一些無情無義的傢伙,死了估計也不安生吧!」
趙司雪氣的臉色脹紅,「你們別欺人太甚了!」這幾人從他們來到這裡之後,就對他們一直冷嘲熱諷的,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會難受,也會痛。
而且他們今天經歷的也已經夠多了,憑什麼就覺得他們趙家人不會痛呢?拼了命的往他們傷口上撒鹽。
尤其是母親,聽到那些話之後,只怕會更加悲痛欲絕吧!
果不其然,一旁姜玳眼眶紅腫的開口道,「我不相信我的小榮會這麼狠心,他怎麼捨得讓丟下我們?我也承認有的事情我們是做的不對,可我們對他的愛從來都沒有消失啊……我更相信的是,你們想為小榮出去氣,所以才帶著他的骨灰,對不對?我是生他養他的人,難道我沒資格帶走他的骨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