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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他的人跟裴家被屠一事有關,本就是他的仇人,做出誣陷他的事並不算驚奇。
這件事他在上輩子就想的差不多了,但前世始終沒查清假人的真相,有什麼人能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思及此,他不免看向正在修煉的裴洺。
雙生子確實可以長得相差無幾,可他和裴洺的氣息是完全不同的,他幼時可以借裴家秘寶偽裝成裴洺的氣息,外人根本分不清他倆誰是誰。
但梅落雪並無雙生兄弟,至於是不是落雪宮也隱瞞了什麼暫且不提。
當時他隱在暗處還特意多觀察了一會兒,贗品和梅落雪長得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一真一假兩個人相似到如果他倆面對面站在一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或許梅落雪會以為自己在照鏡子的程度。
這個不經意的調侃想法讓裴溟忽然僵住。
鏡子。
第48章 他拿出師尊該有的威嚴……
窗外月色如水, 江與眠收回診脈的手,對半靠在床上的雲澤說道:「內傷已無礙了,還是要多休養。」
「多謝江仙師。」雲澤感激道, 兩天下來的休養讓他臉色轉好了些。
江與眠沉吟一下,開口:「既然你性命無憂了,涵虛洞天還是儘早歸還於你。」
他說著掌心就浮現出山殿陣盤,問道:「如何解契?」
和普通契約不同,涵虛洞天乃是一界小天地, 哪怕已經結契認主了,但他還是不知該如何解開,只能詢問知青的雲澤。
雲澤眼神微怔, 不得不說他心裡著實是感慨的,果然沒看錯,賭對了江與眠至純至善的品性。
靈氣在房間滌盪開來,大約半刻鐘後江與眠睜開眼, 他心裡一空,和陣盤之間的聯繫就徹底消失了。
留在這裡也沒有事,江與眠說道:「天色晚了, 你先歇息, 我改日再來。」
「多謝江仙師。」雲澤想下床送他, 但被他攔住了。
等江與眠出了門,雲澤才收回目光, 他無聲出一口氣,心中全是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感激。
天幕上星光點點,出來的江與眠抬頭看了看,就往雲遮峰飛回了。
一路掠空而過,他心神卻不怎麼寧靜, 不知道裴溟有沒有聽他的,直接閉關療傷。
如果閉關了還好,他回去就暫時不同面對徒弟,等過兩天這件事過去了,就能恢復到以前。
想法固然是美好的,但現實往往不會這麼順心,他還沒到雲遮峰,就在空中看到院子裡燈火通明,似乎有人專門亮燈等他。
他本來就飛得慢,一看如此情形,竟生出種連家都不想回的念頭。
可惜晚了,有人從房裡出來,站在屋檐下抬頭看見了他。
江與眠只好默默壓下逃離的想法,飛身落在了院子裡。
「師尊。」裴溟一見他就露出個笑,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哪怕過於年輕的面龐上還帶了一絲稚氣,但少年人的笑容總是美好燦爛的。
江與眠落下來之後察覺到後院裡陣陣鬼氣,遠比他離開的時候強,下意識問道:「後院是……」
裴洺笑著說:「師尊,是洺兒在修煉,他魂體太弱了,若想長久留存於世間,還是要趁早修出實體。」
他說得輕鬆,三言兩語就交代清楚了。
聽完,江與眠只點點頭,並沒有過多詢問,他無比信任裴溟,見徒弟神色言語輕鬆,知道裴洺沒事就好了,其他的總得給徒弟留點隱私空間。
「師尊,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裴溟跟著他坐在樹下長桌旁,狀似閒聊般問道。
江與眠抿了口茶,答道:「在雲澤那裡耽誤了一會兒,將涵虛洞天的契約解了。」
至於回來的路上磨磨蹭蹭,他當然不會跟裴溟說。
「原來是這樣。」裴溟笑了下,臉上看似神情無異,但對於江與眠去看望別人不帶上他的事情心裡還是有些微芥蒂的。
兩人在樹下品茶,這茶是前段時間得來的新品,喝起來倒還不錯。
和往常一樣,江與眠話少,不過裴溟只要想,就不會冷場,更何況眼下還有件重要的事。
「師尊,我好像知道那面鏡子是做什麼的了。」裴溟說道。
這話讓垂眸看茶盞的江與眠不免看了過去,神色中還透著一絲茫然,柔和燈火照在他臉上,本就出塵如仙的臉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裴溟看了他一眼才勉強收回視線,原本想說的話卡了殼,於是就抬手從房裡召來一面銅鏡。
他把銅鏡遞給江與眠,緩緩開口:「師尊,我之前在涵虛洞天裡見過和梅落雪一模一樣的人,毫無差別。」
江與眠看向銅鏡,裡面映出的虛影和他本人毫無差別。
他立即就明白了裴溟的意思。
院子裡靜寂了一瞬,江與眠沉吟著開口:「也就是說,在某個地方很有可能已經出現了一個和我一樣的人。」
裴溟點點頭,心想這輩子確實和前世不同了,前世明明是他有個贗品假人,這一世卻讓江與眠陷入了困境之中。
倒不如依舊是他。
江與眠心裡雖然沒有底,但還不至於亂了手腳,開口道:「不必過分擔心。」
「泥人分l身一事除了我們之外,落雪宮和金蠶門都知道,若頂著我的臉做了壞事,自然會讓人去想泥人一事,如今趁他們還未現身,我們先將這個消息在北域和東洲都散布開來,知道的人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