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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無能,還要師父送回去一事說的如此坦然,毫無羞愧之心,倒讓崔道遲心中生出幾分警惕。
原以為和那些年輕修士差不多,是個空有皮囊的愣頭青,隨便聽一些話就能往前沖,現在看來不是。
既然徒弟都提出來了,其他兩人沒有答話,江與眠便開口:「說得也是,有兩位出手,妖魔蔓延之勢定能緩一緩,待我送徒弟回去了就立即動身前來。」
眼看他們師徒二人自說自話就要離開,陳幾度看向崔道遲。
昨日他看到裴溟後覺得有些熟悉,回去後才想起裴家人來。
和崔道遲不同,他只知道些皮毛,當年自然沒有得到多少好處,但看著崔道遲這些年實力大增,家底豐厚殷實,著實令人羨煞不已。
同為金丹修士,他已經鬥不過比不過對方了,這如何令他不眼紅,而裴家禁地一事,他早就想擠進去,奈何沒有門路。
所以昨天想起來裴溟有一點像裴家人模樣,一打聽就知江與眠這個徒弟還真的姓裴,於是就動身去找崔道遲,在斬龍道布了秘法,江與眠一到就立即趕了過來。
崔道遲自然也不甘心機會溜走,兩人對視一眼,他就故作沉吟猶豫,向江與眠拱手道:「既然江仙師這麼說了,我不好再留,只是有一件事,原本想等到蒼嶺山再告知兩位,好一同商議如何是好,現在不得不說了。」
江與眠手中剛出現扶搖扇,聞言下意識停頓。
裴溟心中對這番說辭嗤之以鼻,他最厭煩有話要說卻故作神秘的人,但此時還未破開這層虛偽的客氣,不得不忍著。
「蒼嶺山出現了一具棺木,聽人說,應該是裴家嫡子的棺木。」崔道遲說這話時一直看著裴溟。
可惜他沒有從那張臉上看出任何憤怒,或是傷心等種種異樣,只有和江與眠同出一轍的疑惑眼神。
江與眠是真的不知道裴家很多事,因為那本書沒有寫完,他一聽到裴家嫡子,心中自然疑惑,因為在他的認知里,裴溟就是裴家嫡子,這會兒聽到這個不免猶疑起來。
崔道遲又道:「當年裴家一事慘烈無比,至今未找出真兇,實在是可憐。」
他露出幾分同情之色,但江與眠看著,心中卻忽然生出厭惡。
裴家被屠一事分明就和這些人或多或少有關,崔道遲此時的嘴臉實在是噁心。
這種情緒江與眠鮮少會有,但此時實在是難以遏制。
崔道遲不知江與眠早已知曉他真實面目,又故作悲傷說道:「如今裴家嫡子棺木出現,我等知情的幾個人還未告知更多修者,怕驚了裴家仇人,暗地裡來毀壞棺木。」
「想著要先想辦法把那孩子的棺木從黑水潭裡撈出來,不然過了今晚,棺木上刻的陣法一破,就徹底沉下去了,再也無法撈出來,好讓他入土為安。」
「唉,可憐那個孩子,才八歲。」崔道遲哀嘆一聲,連陳幾度都搖頭嘆息起來。
事關裴家嫡子,情況聽起啦也焦急,過了今晚就無法打撈,江與眠再次攜了裴溟去一旁商議。
「你如何想?」他問道,雖然裴溟在他面前從未提過家裡的任何事,現在也沒有露出任何情緒,他知道,裴溟將所有關於裴家的情緒都藏了起來,不敢露出半分,不然會引來殺身之禍。
裴溟表情看不出什麼,他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我同師尊去看看。」
江與眠點點頭,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說:「也好。」
一行四人往蒼嶺山趕去,御空在前的崔道遲背對著江與眠二人露出個滿意的笑。
而江與眠站在雲舟前端,手中一道靈符閃過光芒,他開口:「師兄,我和裴溟受陳幾度陳仙師和崔道遲崔仙師所邀,前往東洲蒼嶺山除妖,妖魔肆虐,還請師兄帶雪山派人前來相助,好早日驅退妖魔。」
這道傳訊靈符和其他不同,無需飛回雪山派,君天莫手中與之對應的靈符會將他的話傳出,雖有延遲,但總比飛回去的靈符更快。
江與眠說話時並未避著前面的陳幾度和崔道遲,自然有說給對方聽的意思。
蒼嶺山等著他們的未必是這兩人所言,通知了君天莫,後面雪山派的人就會前來,起碼他們並非孤立無援。
哪怕被陳幾度回頭看了眼,收起靈符的江與眠淡然自若,仿佛根本沒有言外之意。
他如此坦然,在相貌上又占據了極大優勢,反而讓陳幾度迷惑起來,莫非江與眠當真只是為了叫人來除妖。
至於最後面的裴溟,他站在雲舟末端,背在身後的一隻手緊緊握拳,卻還是止不住胳膊微顫。
他看著崔道遲背影,殺心根本壓不住。
可恨他重生太遲,這輩子也沒能保下洺兒的命。
第22章 裴洺
鮮少有外人知曉,東洲裴家每隔三代就會出現一對雙生子。
就算是裴家人,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並不多。
裴溟因崔道遲的話幾乎失去理智,要不是江與眠在前面施術阻攔他的殺意,怕是早就被發現了。
他與雙生幼弟姓名同音不同字,裴洺在明,他在暗。
除了雙親與極為親近的幾個裴家人,幾乎再沒人能分清他倆到底誰是誰。
兩人雙生,一明一暗,輪流以「裴洺」這個名字出現在眾人眼前。
明面上只有一個裴家嫡子,實際除了裴洺以外,處在暗處的裴溟才是未來的裴家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