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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江與眠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異樣,裴溟一時不確定他是故意給裴洺的,還是就像他說的那樣,只是單純想給裴洺嘗嘗。
遊船漸漸到了跟前,笙簫陣陣響起,悠遠怡心。
江與眠撇開什麼蓮子憐子,望著河中船隻說道:「再有五天,南澤川就開了,明日就可動身趕路。」
「嗯,我今晚就同掌柜的去說,明日不住了。」裴溟答應道。
「南澤川不比玄天和苦渡秘境,你可有準備?」江與眠想起書里的劇情,裴溟在南澤川秘境裡幾乎九死一生,才得到了一塊天外血鐵。
第79章 南澤川
天外血鐵是鑄劍的主材料, 既有凶獸守護,又有修士在一旁虎視眈眈,極為難得。
「師尊放心, 此去定不會有事。」裴溟答道,眼神變得和之前不同,似是陷入了回憶。
那塊血鐵是絕世珍品不錯,但外人不知,血鐵內蘊含血煞之氣, 鑄造成劍後依舊無法祛除。
血鐵鑄煉出來的劍威力不凡,被他練成本命劍後更是少有敵手。
人靠劍意,劍靠人養, 本命劍對修士就是這般重要。
所以選劍是一件極為慎重的事。
他前世沒有其他選擇,就算有,也不會去選,因為血鐵鑄造出來的劍因為血煞之氣本身就比別的劍更強,
見裴溟信心十足,江與眠不好打擊,只說道:「如此甚好, 不過還是要記得謹慎為上。」
在他眼裡, 裴溟是因為還小, 不免年輕氣盛了些,但士氣同樣是重要的, 如果在出發之前就低落畏縮,連絲毫衝勁都沒有,那才麻煩大了。
遊船順水而下,笙簫聲逐漸遠去。
明月倒映在河水中,隨著盪開的漣漪變得扭曲。
夜深了, 河畔行人大多數都往回走,江與眠看向在水邊玩耍的裴洺,蓮蓬和蓮花已經被糟蹋的不像樣子了,不過這裡荷塘蓮池很多,尤其是在這條河兩岸,許多小孩見了都不怎麼稀罕。
夜風吹拂,撩起行人衣角和髮絲。
裴溟落後半步往回走,他看著江與眠垂在身後被吹動的黑髮,目光在上面停留一會兒。
他忽然想起來手插進那頭烏髮里的觸感,柔順光滑,而被他箍在懷裡親吻的人只能仰頭被迫承受。
*
南澤川大湖。
岸邊聚了很多修士,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或坐或站,孤身一人的有,門派齊出的也有。
湖水裡平時魚蝦暢遊,新鮮肥美,不過今日沒有一個打漁人過來,甚至連水裡都看不到魚蝦的存在,都躲進了水底。
寬敞遼闊的湖面十分平靜,靜的像是一面鏡子,連漣漪都看不見。
江與眠和裴溟昨天就到了這裡,兩人都盤腿坐在岸邊打坐。
天際破曉,第一縷太陽照耀到湖面的同時,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平靜的湖面上。
如同開了鍋一樣,湖水咕嘟咕嘟往外冒,這動靜越來越大,整個湖面都沸騰起來。
一陣奇異的響動從水底傳出來,像是某種長吟,又像是風聲呼嘯。
等異動停止,湖面倏然反射出刺眼白光,讓岸上修士不由閉目遮擋。
幾乎是同時,無數人躍入水中,朝水底入口游去。
江與眠也不例外,和裴溟一齊下了水。
水下因人太多被攪得渾濁,好在修士有靈識微感能判斷方向,再者這樣的情況也無需自己判斷,跟著人群往前游就是了。
江與眠看見了不遠處的入口,是個發著白光的旋渦。
裴溟跟在他旁邊,兩人齊頭並進。
然而就在快進去的時候,一道符令破水而入,直衝江與眠而來。
是雪山派追殺段崧的人傳來的。
這是道血色符令,江與眠心下一沉,知道那兩人出事了。
「你先進去,過後我自會找你。」他當機立斷,一掌將裴洺送進入口之中,同時還往裴洺身上拍了一道護身符。
有他助力,裴溟成了第一個進入南澤川秘境的人,其他人見狀,爭先恐後涌了進去,生怕落後一步。
江與眠看著裴溟消失在旋渦里,隨後才往回遊。
即將出水的時候,他忽然有所察覺,朝左邊看去。
一個特殊的氣息悄然而過,顯然是個高手,讓他疑惑的是,這個氣息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可再認真細辨,就發現是自己搞錯了。
對方身上土系靈氣很重,除了修為很高以外,和涵虛洞天裡交過手的面具男人別無相同。
就是這個猶豫的空當,另一道血色符令再次飛來,江與眠兩指夾住符令,心知不能耽誤下去了,救人要緊。
於是他破水而出,手中扶搖扇出現,立即就往符令所指的方向趕去。
*
曲溪橋。
江與眠人還未落地,破昏劍就已出鞘,朝橋上站立之人飛去,劍尖直至對方心口要害。
段崧提刀抵擋,攔下了這一擊,卻因破昏劍的衝勁連連後退幾步。
「是你。」他看見江與眠,陰狠眼神中恨意浮現。
當年要不是江與眠插手,他哪裡會想今日這般狼狽。
「是我。」江與眠落在橋頭,冷冷答了一句,目光落在橋上兩個重傷的雪山派暗堂弟子。
破昏劍為他二人展開一道結界,免得段崧下狠手,或是以他們為要挾。
「天意如此,到我報仇雪恨的時候了。」段崧冷笑一聲,他明明修為不敵江與眠,卻偏偏如此信心十足,不得不讓人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