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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對世間爭奪沒有興趣,但在那個瞬間,還是被蠱惑過。
他想他可能懂追逐權利的人所想。
「此事關係太大,眼下我們沒有任何證據,不好打草驚蛇,但要是看著其他門派弟子被殺害替代,也無法做到。」
江與眠看著君天莫繼續說:「師兄,我想去找落雪宮的人。」
「梅落雪?」君天莫問道。
「正是。」江與眠開口:「他曾在涵虛洞天裡見過和他一樣的泥人,又被那些人追殺重傷,應該和我們站在同一邊。」
想和太初城對抗,只憑遠在北域的雪山派是無法實現的。
確實需要多個盟友,君天莫點點頭,說道:「落雪宮和金蠶門交情甚好,或許他可以拉攏到金蠶門的人。」
「如此的話甚好,待我找了他就可知道。」
江與眠其實沒有很大的把握,但凡事都要去試試。
「紅蓮那邊我會多留意。」君天莫說著,想起另一件事,問道:「你說她神魂完好?」
「是。」江與眠開口:「神魂應該是被抹去了一部分記憶,所以她絲毫不知自己身體被換的事情。」
君天莫道:「這樣的話,如果能找到她身體,只要神魂尚在,說不定有救回來的機會。」
「我也想過,但眼下不知她身體在何處,或許段崧知道。」
話一出口,江與眠心裡升起個危險的念頭,直接抓了段崧搜魂的話,就能知道一切秘密。
搜魂是禁術,這他不是很怕,暗地裡進行就好了。
就是他們人在太初城裡,這幾天動手的話還會連累雪山派眾人。
段崧雖然修為不如他,可身為一城之主,手裡絕對有保命的底牌。
所以抓人這個想法轉瞬即逝,真要算起來是很難做到的。
「我先去落雪宮那邊看看。」江與眠說道,他之前救過梅落雪,所以跟對方還算熟悉。
「嗯。」君天莫點頭,如今就他們兩個,江與眠一走,喻紅蓮那邊自然要由他來留意。
*
剛跨出院門,江與眠就聽到一聲師尊。
「師尊去哪裡?」裴溟問道。
他手裡拿了支粉色蓮花,周身有蓮花淨水的氣息,看來是去過蓮池了。
「去趟落雪宮。」江與眠答道,視線落在徒弟手中的蓮花上一瞬。
「送師尊了。」裴溟笑顏比盛開的蓮花還要燦爛。
他長得好看,除了年紀偏小,說一句俊朗如天神也不為過。
如此陽光的少年人,很難讓人想到,昨晚那個渾身陰氣的人會是他。
「我去蓮池打了些淨水,回來給師尊洗漱用。」裴溟笑道。
見江與眠不接花,還特意上前一步,直接塞進手裡。
他微微後退,打量著眼前手拿蓮花的白衣謫仙,心道果然好看。
江與眠不明所以,只以為徒弟是少年心性摘了花,既然都塞到手裡了,沒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他收起了這支蓮花,將其放入了腰間玉佩之中。
「師尊要去找梅師兄?」裴溟跟上了他的腳步。
「嗯。」路上人多,江與眠沒有解釋,默許了徒弟的跟隨。
兩人穿進一片竹林,青石板小路蜿蜒向前,翠竹微擺,人行走在其中只覺幽幽寂靜,在各個相鄰的院子裡這麼一處風景倒是有種鬧中取靜的感覺。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計榮的人?」江與眠問了出來。
他惦記自己見過的那幾個人,想知道他們是否也已經被換了。
「不曾聽過,師尊問這個是?」裴溟素來在這種事上警惕,眼神不免變了變。
「你先幫我打聽他人在哪裡,回頭再跟你解釋。」江與眠吩咐道。
「是,師尊,徒兒稍後就去打聽。」
裴溟一想應該還是和泥人有關,對叫計榮的人就沒有那麼重的防備了。
一片竹葉緩緩飄落,在落到江與眠肩頭之前就被裴溟抬手拂到了一旁。
因為竹葉是飄到另一邊,所以他伸出去的手幾乎成了從後面攬住江與眠肩頭的姿勢。
可惜現在還不能做。
他遺憾地收回手,沒有再做更出格的舉動。
江與眠意識到這是一個頗具保護性的姿態,但他同時也發現裴溟本意是為了拂開竹葉。
想的太多可不是好事。
他這樣告訴自己,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青石板小路漸漸到了頭,他倆走出竹林的這一段路都沒有說話。
裴溟背著手跟在江與眠身旁信步閒庭,唇角掛著莫名的笑意,眉梢都似染上喜悅。
他同情心並不多,對太初城發生的事雖在意,但也沒有那麼放在心上,有裴家諸多法寶在手,足以保住江與眠就好。
再說了,他發現江與眠就是前世那個人,心情實在是太好,任何事都無法衝散掉這種好心情,笑容就怎麼也止不住。
第66章 一更 道符標記
落雪宮距離較遠, 是以兩人同行走了有一陣子。
不得不說,江與眠對徒弟這麼高興還是好奇的,他想起之前君天莫的話, 心道該不會真的遇到什麼人了。
在東洲這小半個月裡,所有人都在為除妖奔波,裴溟也不例外,這兩天才回到太初城暫歇。
他回憶了一下,從前天到現在, 沒有發生其他值得高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