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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裴溟沒有鬆開他,依舊摟著,甚至強行和他額頭相貼,做了個極為親昵的姿勢。
江與眠不願如此,但一時連話都說不了,只好在原地平復。
裴溟吻在他唇角臉頰,像是怎麼都親不夠,始終在他臉上流連。
「夠了!」
被親得煩不勝煩,江與眠聲音變得冷厲。
「師尊不是要看看,離得近了才方便。」裴溟卻低低笑道。
「你!」江與眠惱了,抬頭就要和他爭辯,卻看到裴溟眼珠子變得赤紅,是火毒入眼了。
要是再不壓制祛除火毒,一旦侵入心脈之中就難辦了。
他深呼吸好幾下才勉強平息了怒火,連話也不想說,抬手就朝裴溟眉心打入一道清心訣。
就是這一觸碰,火毒被壓制一瞬後猛然反撲,讓他知道裴溟體內的火毒遠比表面上看起來的嚴重。
還有一股血煞氣在作祟,情況頗有些棘手。
江與眠皺眉思索,沒多久說道:「先回雲遮峰。」
受到火毒和血煞氣影響的裴溟知道他要做什麼,站著一動不動,一味只知道親他。
江與眠生氣了,一巴掌拍在徒弟後腦勺,他手都打疼了,被打的人才學會了看他臉色行事。
掉在地上半天沒人管的血色長劍浮在兩人腿旁,待他倆站上去後就朝北域方向而去。
原本先出發的君天莫看到旁邊竄過一抹血色光芒,連劍上人影都沒看清,御劍而行的人就飛到了遠處。
他心中感慨不已,千年未有的御劍之術重新現世,裴溟可謂是前途無量。
*
原本大半天的路程縮短到一個時辰,御劍進入雪山派地界後,裴溟沒有停下,眨眼就落在了雲遮峰。
江與眠給掌門傳了靈符,簡短告知了在南域發生的事,還有裴溟練成本命飛劍的事,也不管這些會在門派中引發多大的波瀾,就帶裴溟進了冰窟之中。
冰窟里還有裴洺的棺材,路過之時,裴溟想起什麼,從乾坤袋中抓出了玉佩,又將玉佩送到了前院裡。
火毒侵襲之時,他將裴洺護好了,本就是脆弱的魂體,岩火猛烈,稍有不慎就會讓裴洺灰飛煙滅,他自是十分謹慎。
可惜到了自己身上,就沒這麼多耐心了,況且他也再分不出多少心神。
繞過棺材繼續往冰窟深處走,越走越深,寒氣也就越厲害,連江與眠都有些受不住才停下來。
他回頭一看,裴溟卻跟沒事人一樣,甚至周身隱隱散發著熱意,像個人型火爐。
江與眠有些無奈,熟悉了一下這裡的寒意後又帶人往裡面走。
「師尊。」
他剛停下還沒站穩,就被從身後擁抱住,後背和一個滾燙的胸膛緊貼,這樣的溫度幾乎讓他想落荒而逃。
不是沒想過躲避,可冰窟深處因為沒有怎麼開鑿過,十分狹窄,只是一條窄窄的通道,一旦被堵住後路,就連避開的地方都沒有。
「師尊冷的話,我抱著師尊就不冷了。」
裴溟從他發頂親吻到耳朵,在他耳畔喃喃低語,微啞的磁音帶著中酥麻感在他耳邊炸開。
江與眠哪裡聽過這種話,再說他一個冰系修士,連這點寒意都習慣不了,說出去都要笑掉大牙的,於是不耐煩道:「我不冷,你無需如此。」
裴溟卻只在他耳邊輕輕吹氣,笑著說道:「師尊當真是好冷硬的心。」
這樣沒大沒小的話,還是江與眠頭一次聽到,也再次感受到徒弟的反常,看來火毒不除是不行了。
現在火毒只到眼睛,裴溟就跟失了神志一樣,要是侵入心脈腦中,怕不是會變得瘋傻。
這樣的想法讓江與眠感到了一點輕鬆,有過之前失言的經歷,現在心裡想事情的時候,他牢牢閉著嘴,生怕自己將心裡話給說出來。
「坐下,我為你清除火毒。」他邊說邊試圖掙脫,可惜始終都沒成功。
身後的人充耳不聞,低頭在他頸後如犬類一樣嗅來嗅去。
呼吸打在他皮膚上,帶起一陣癢意和莫名的戰慄感,江與眠產生了種錯覺,似乎下一瞬,裴溟就會露出尖牙利齒咬住他脖子。
他似乎已經感受到皮肉被刺穿的痛意,鮮血濺出來,接著就會被野獸吞食血肉。
這樣殘酷血腥的幻覺讓江與眠倍感不適,他確實聞到了血腥味道,是從裴溟身上傳來的。
身後無疑是個已經成年的男人,年輕健壯,只低頭嗅聞的舉動就表露出些許變態心理,而裴溟修為如今又高出江與眠一截,無意中泄露出來的暴虐情緒被江與眠察覺。
修士對危險最為敏感,所以江與眠才會產生如此離譜的錯覺。
他穩了穩心神,儘量放緩了語氣,說道:「好了,先坐下,火毒入體不是小事。」
話音剛落,江與眠只覺頸側一痛,就被人咬了一口。
幻覺里的事果真發生了,這是他第一個念頭,隨後才皺眉冷聲道:「鬆口。」
受火毒和煞氣影響的裴溟感受到口中咬住的細膩皮肉後,又聽見江與眠生氣的聲音,這才如夢初醒。
壓抑過久的渴求在抱到親到心心念念的人後,就如同著魔一般。
寒氣讓兩人發梢染上冰霜白意,又很快在功法運轉下化了。
裴溟終於不在他身上糾纏,江與眠稍感輕鬆,轉身讓開前路,說道:「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