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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與眠這會兒就算是想幫忙也插不進去了,裴溟如同受了刺激,招招狠厲異常,而且也不許他幫忙,一湊過去就將他擋了回來。
既然如此,江與眠也不在這裡待了,雪山派其他人還在被圍攻,不如過去幫忙。
因為裴溟,這場戰鬥幾乎沒有懸念的結束了,泥人再多,也沒幾個成氣候的。
本就是廢棄城池,在裴溟和面具男人決出勝負後已然快成了廢墟,可見他二人都動了真格。
面具男人臉上面具缺了一角,露出臉頰來,可惜就在裴溟想抓他的時候,他以金絲傀儡術逃了,被血色長劍攔腰斬斷的,只是一具木頭傀儡。
裴溟當即就順著蹤跡追過去。
江與眠看見,怕他中了什麼陷阱詭計,也跟了上去,可惜就算是扶搖扇,也沒能追上御劍而行的裴溟。
前方天際如同划過一道血色流星,正是裴溟。
御劍而行一日便可橫跨兩洲兩域,是世上無數劍修追求的最高境界,可惜幾乎沒有人能成功,裴溟是個特例,當初書中也寫到過。
看到越來越遠的血光,就知道自己追不上,但江與眠沒有停下,萬一裴溟遇到危險,他還能趕過去做個後援。
好在兩刻鐘後,終是讓他在一座城池上方看見了裴溟。
江與眠從裴溟破開的結界裂口中進入城中,在一個隱蔽的庭院中落地,就看到徒弟站在已經被毀的傳送陣前。
「師尊,跑了。」裴溟轉頭看他,語氣中似有自責。
「跑就跑了,如今泥人根源已經找到,解決了一部分事,後面再找就是了。」江與眠說道,傳送陣被毀的徹底,連蹤跡都無法推演出來,眼下也只能這樣。
裴溟何嘗不懂這些,只是一時殺紅了眼,想徹底斬草除根,不免就有些浮躁。
這會兒耳邊沒了那些廝殺聲,院子裡又十分安靜,讓江與眠只覺耳畔清淨了許多。
「受傷了?」他皺眉問道。
裴溟穿了身黑衣,衣服上有多處破損,因顏色太深,還得細看才能發現他衣裳有好幾處都是濡濕的。
江與眠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道,就知道這些肯定不會是水跡。
裴溟薄唇微動,卻沒有回答。
知道他不想自己擔心,可江與眠眉頭始終不能平展,他抬眸看向裴溟戴著的面具,忽然出手就要摘下來。
裴溟下意識後退,竟沒有讓他得逞,這越發讓江與眠感到不對。
「過來。」他聲音微冷,拿出了點師尊該有的威嚴。
裴溟猶豫著,沒了方才和人打架的狠勁,看起來有些畏縮。
江與眠被困在鏡影迷宮中二十多天,暈頭轉向還要和贗品假人交手作戰,脾氣就沒有平時好了。
見徒弟不動,他一急就上前幾步,死扣住裴溟手腕將人禁錮在原地。
裴溟被抓著,不是沒辦法掙脫,可見江與眠明顯沒耐心了,就不敢動,只將上半身往後仰,試圖提前避開江與眠摘他面具的手。
誰知江與眠一看他如此,根本就沒伸手摘面具,反而一手覆上他丹田處。
裴溟一愣,不由自主就繃緊了身體,僵硬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與眠探入他丹田處,按理來說丹田是修士最重要的地方,本能就抗拒其他人的探查,但他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只見裴溟丹田氣海處一枚透著血色的金丹璀璨而精純,就在金丹之中,一枚血色小劍的虛影緩緩浮現,正是練成本命飛劍的標誌。
「怎麼金丹還在?」江與眠皺著眉脫口而出。
如果按劇情中所寫,裴溟現在鑄劍成功了,金丹也會隨之而破,卻並非是丹破人亡,而是進入更高的混沌境界。
可現在金丹卻還存在,這讓原本以為他已經進入混沌境的江與眠不免著急,竟將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此話一出,裴溟倏然抬頭。
江與眠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一時不知該如何掩飾過去,就看到徒弟抬頭的動作。
哪怕眼睛被面具擋住,探究的目光似有實質一樣落在他臉上,讓他頗有些心虛慌亂,但好歹還能維持住表情。
裴溟看了他好一會兒,哪裡不知道他的緊張,半晌後笑道:「沒有金丹,就不是金丹修士了,師尊怎麼連這個也忘了。」
「嗯。」江與眠含糊應了一聲,順勢收回手,打算把這件事矇混過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有城裡的修士往這邊趕來,護城結界被破,一般都會默認為外敵入侵,江與眠不願多生事端,對裴溟說道:「先離開這裡。」
唇角還帶著笑意的裴溟自是應允了,長劍瞬時就御空而起,以難以追上的速度離開了此地。
江與眠站在血色長劍後面,慶幸般鬆了口氣,若不是那些人,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好歹找了個藉口裝作正常。
再回到廢棄城池這裡,就見君天莫和雪山派眾人合力用天青羅網抓了狼姬,至於跑了的巫琴和劍奴,已經有人去追了。
頭狼一死,狼群也就散了,十來只朝山林逃竄。
水晶鏡碎了,江與眠看了眼就走向泥潭。
君天莫也走了過來,他身後是被幾人壓著的狼姬。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有人看見五彩軟泥後問道。
其他人的目光聚集在狼姬身上,她卻笑而不答,一看這眼神,不用江與眠動手,裴溟就將她緊固在原地,以威壓壓制,連自殺都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