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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不放心一樣,男人拿出了他之前用的那個法寶。
江與眠幾乎都掩飾不了心裡的好奇了,這個人很奇怪,對他有一定的防備,但以一個陌生人來說,對他也實在太好了。
他忽然問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話倒叫男人一愣,抬頭看向他。
面前忽有陰影襲來,江與眠下意識後退兩步,他不習慣和一個陌生人離這麼近。
「沒錯。」男人想伸手摸摸他面具,自是被躲過去了。
面具?
江與眠心道他這個面具不過是從倉庫里隨手拿的,連什麼樣子都沒有留意。
「我從未見過你。」他說道。
男人笑著開口:「我知道。」
當真是奇怪,江與眠想不通對方是誰,又有什麼目的。
「還是先看看這個,這個叫乾坤小天眼,我教你如何用它,日後做個防身用的。」
男人將話又轉回了法寶之上。
江與眠下意識看向他手掌,誰知對方手裡的法寶突然被催動,顯然是衝著他來的。
冷風呼嘯,江與眠失去了蹤跡,落鳳坡只剩被一掌打飛出去數十丈遠的黑影。
第63章 一更 如夢初醒
眼前景物一花, 江與眠回到了太初城的房裡。
出去之前他在房間布了個小傳送陣,原本是為夜探太初城準備的另一手,沒成想用到了這裡。
在那個什麼乾坤小天眼朝他照來時, 他伸手擋住了臉,也不知有沒有被看破真容。
不是沒想過對方來歷不明,很有可能對自己不利,前面的好心或許都是假裝出來的。
但他能明確感覺到對方身上還有件能壓制他的法寶,剛才形勢又如此突然, 他不得不先閃避,不然有乾坤小天眼,站在那兒豈不是個活靶子。
夜裡這一趟並不順利。
江與眠抹去了傳送陣的所有痕跡, 又換下了夜行衣和面具。
他在床邊坐下,於黑暗中看著手裡的面具,只是個簡單的黑色面具,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那個人卻因為這張面具說認識他。
江與眠有些頭疼, 最後收起了面具,罷了,總有一天要查清那個人的來歷。
再有一個時辰左右就天亮了, 他躺下歇息, 等平復了情緒, 明日好在太初城眾人面前做做戲,假裝自己夜裡沒有出去過。
*
落鳳坡。
被打飛出去的黑影逐漸撤去了周身陰氣, 在不算明亮的月光下露出真容,卻正是裴溟。
他墜落在地後坐起來,望著江與眠消失的方向出神許久。
白天的時候他看江與眠神色有異,提了句太初城江與眠就上心了,必定是有事。
想起上輩子太初城的那件秘聞, 他本就不信任段崧,於是就起了夜裡探查的心思。
江與眠讓他回房睡就順勢答應下來,不然夜裡不好行動。
誰知道今晚闖內城的人不止他一個。
一開始他沒有在意對方的身份,在段崧院前發現了對方,還想著先剷除了,以免對方打草驚蛇連累他。
沒想到那時候月亮忽然露出來,讓他看到了那張面具。
上輩子從地淵陰火里救出他的人就戴了那樣一張面具。
意外的驚喜讓他收了手,但那個人說不認識他,還以為他認錯了人。
裴溟哪能不知道這點,這輩子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面。
他心裡不是沒有過憂慮,如果這輩子提前見面了,那個人也沒有救過他,那他們兩個人還會不會像上輩子那樣相處一段時間。
念著上輩子對方對他的好,又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引開了段崧等人。
可即便是上輩子,他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於是就起了念頭,想弄清這個曾經救過他的人是誰。
和上輩子不同,這一次他提前帶走了禁地的所有東西,有了乾坤小天眼。
裴溟始終都沒想到,原來那個人就是江與眠。
儘管只是轉瞬即逝的一眼,又被手遮擋,只讓他看清了藏在面具下的眉眼,但憑他對江與眠的熟悉,哪裡認不出來是誰。
在地上呆坐了許久,遠處林子傳來幾聲夜鳥的啼鳴,裴溟如夢初醒。
複雜的情緒纏繞在心中,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灰塵,就隨手施了個淨塵術。
離開的時候他終於有了反應,垂眸露出個笑。
*
太陽出來,從窗戶外透進光。
江與眠睜開眼睛,稍微躺了一下才到外間洗漱。
除了對昨晚那個陌生人的擔憂以外,他還在想失蹤弟子的事。
也不知有多少人失去過聯繫。
他拿出傳訊符,還沒用就察覺到君天莫的氣息由遠至近,很快就進了院子。
「師兄。」江與眠推門走出去。
君天莫帶著喻紅蓮回來了,他目光落在對方身上。
「師叔。」喻紅蓮行了一禮,但被他看得往後退了小半步,明顯有些瑟縮。
君漾和君天莫都不明所以。
「是遇到什麼了?」江與眠收回探究的眼神。
喻紅蓮答道:「回師叔,追一隻豹妖追遠了,進了有迷障的山裡。」
「山在何處?」江與眠又問道。
他向來沒什麼表情,冷冷淡淡,此時追問的語氣也是偏冷的,在不熟悉的弟子眼中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