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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結滑動,低頭看了眼將頭緩緩靠在他腿上的江與眠。
如此膽大妄為的勾引,臣服的姿態像極了邀請,只等他肆意侵ll犯凌ll虐,定力稍微不夠的人,恐怕早已被吸乾了陽元。
裴溟閉了閉眼,水池平靜了一瞬,卻在下一刻宛如炸開般沸騰起來。
眼前的人怎麼可能是江與眠,不用手軟了。
他劍尖直指對方咽喉,不等對方驚恐後退,一劍就破開了幻術,狐狸洞顯出原貌。
兩隻白色大狐狸盤踞在洞中,左邊那隻咽喉出現一條血線,沒掙扎多久就失了所有氣息。
另一隻大狐狸目露凶光,露出獠牙朝他撲來。
前世就與兩隻畜生交過手,自然知道它們弱點在哪裡,收拾了這兩隻大的只收了點皮外傷。
至於後面那幾隻小的,說小比起外面的狐狸也不小了,要麼齜牙試圖嚇退他,要麼就是露出畏懼的眼神,不斷往同伴身後躲。
它們身上有些修為在,方才狐狸洞中的香霧有很多就是它們造出來的。
雪妖狐天生就會這個妖術,更別說稍有道行的。
裴溟沒有留活口,要給師尊做個白狐裘,這幾隻的皮加起來剛好,就沒了留它們性命的理由。
妖狐已死,但狐幻之術帶來的影響還未完全消退。
掌風吹開洞裡的香霧,破了妖術禁制,外面的風雪源源不斷吹進來,寒意滲人。
在冷風中吹了一會兒,裴溟才靜下心來,將所有雜念摒除乾淨,確定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出醜後才敢放心。
幾隻狐狸的屍首他收進了閒置的乾坤袋中,事情既然已經解決,本該就此離去,但他心中還是有一事不解。
他一直記得這窩狐狸跟他有仇,卻忘了前世跟江與眠有關的一切。
雲遮峰上發生的那些本該是最「刻骨銘心」的,怎麼可能會遺忘,但進了幻術後他才慢慢想起來,這讓裴溟不免生疑,為何會這樣。
而且不止是這次,在雪山派十年雖沒有大事發生,和前世一樣平淡無奇,可在一些小事上,他好像都會忘記和江與眠相關的。
疑慮一旦產生,就再也無法忽略,況且這件事本來就處處透著奇怪。
他試圖去想前世所有關於江與眠的一切,很快就因為一陣陣的頭疼,揉著眉心不得不放棄。
罷了,等回去了見到江與眠再想辦法弄清這件事,雪楓谷里還有件事要去辦。
裴溟走出狐狸洞,朝西南更深處走了三十三丈遠,果然在幾株相連的雪楓老樹前發現了障眼法。
他駐足而望,這幾株雪楓樹沒有任何動靜,看似和普通樹木一樣,尚未成精。
想到後面藏著的東西日後會讓他陷入困境,他不再猶豫,袖中一十二道雷符倏然飛出,便有雷霆霹靂朝雪楓妖樹劈去。
無數如長鞭一樣的樹枝涌過來,裴溟提劍抵擋,劍氣如虹,散發出道道劍芒銳氣。
他此時修為雖不算高,但有江與眠煉製的各種靈符,不多時就破了妖樹的障眼法,將其修成的樹晶悉數收了。
而藏在老樹後面的,是被冰雪掩埋半截的洞口,看似平平無奇,像是已經廢棄不用了。
裴溟緩緩接近了洞口,越是靠近就越能感受到從洞裡傳出來的冷意。
他闖進洞裡,刺骨寒意瞬間而至。
山洞裡有一潭雪水,尚未融化的冰塊雪沫在水面上飄了一層,修士的靈識微感讓他知道,這水潭底下有個人。
或者說是妖,因為底下的東西此時還沒有任何人味。
潭水開始動了,水面上的碎冰沉浮波動。
一個滿頭白髮的人從水底浮現,露出來的臉雌雄莫辨,分不清是男是女。
唯一能知道的,是這人生得極美,宛如雪中精靈,白髮披散下來,肌膚也如雪般晶瑩。
見慣了雲遮峰上的美人,裴溟對這人的容貌沒有分毫觸動。
隨著那人露出上半身,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不曾想前世的妖女現在變成了妖男。
他看著這個妖男不禁陷入思索,回想起前世的事情。
前世找到雪妖洞府的不是他,是吳麟。
吳麟與他年紀相仿,雖年少時有過落霞坡之仇,但後來兩人即便是在門派里交集也不多,不算有什麼大衝突,而吳麟找到雪妖本來跟他毫不相干。
壞就壞在這雪妖和那窩白狐狸關係匪淺,雪妖本體是雪楓谷里的樹下白晶雪,修煉成人後要保持人形需陰陽調和,不然肌膚冰冷如雪,一看就是妖怪。
它誕生之地與狐狸洞相近,一來二去就成了好友,甚至和白狐交ll媾歡好,來汲取對方所吸取到的陽元,用以維持類人的模樣。
妖類並無廉恥束縛,對它們來說提升修為要緊,及時行樂也要緊。
吳麟因妖女貌美絕色而放過了對方,還替雪妖打掩護,沒有讓其他人發現這隻雪妖的存在。
雪妖本就需要陽元調和,沒了白狐相助,後來就與吳麟暗中來往。
他倆苟合一事暫且不提,雪妖與白狐關係不淺,甚至兩處洞府都有所感應,所以後來雪妖一看見裴溟,就知道是他殺了那一窩狐狸。
既是鄰居又是床榻之人,發覺吳麟也厭惡他後,雪妖聯合起吳麟,在他被趕出雪山派,微末之時設了個陣法引他進去。
被地淵陰火圍困整整三日,他差點被燒死在裡面,若不是有人搭救,哪裡還會有重生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