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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見狀乾脆拿了一個紙袋把那肉包打包遞給虎子,虎子小心翼翼地把紙袋捲起藏入胸前的衣襟內,然後又拿起了那一斤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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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了早膳,他們又想起了那個叫蕭聽雲的少年郎。此刻蕭聽雲依舊還昏睡著,虎子總覺著他臉色比方才好了些。
趙言拿過體溫槍對著蕭聽雲額頭一照,有些訝然地挑眉:「燒降下來了。」
畢竟古人從未用過西藥,外加這蕭聽雲身子骨強健,藥效自然發揮得好,估計他還真是命不該絕。
趙言沉吟一聲道:「這病人先留在我們這兒,這兩天還得再打針才能大好。」
要是送回去沒好全又死了,這不是憑白浪費了他一針藥?
虎子聽得更是佩服之至,真不愧是仙人,這麼重的大病沒個一兩月只需幾日便能好全?
把聽雲叔叔交給仙人們,虎子放心得很。
趕忙辭別仙人,虎子懷裡揣著那隻還微熱的大肉包,雙手藏著一斤茶葉朝桃花村內趕。
仙境本就離桃花村不遠,不多時虎子就回了村,這才剛剛走進王家院落大門,一道嚴厲的聲音從身後赫然響起:「虎子,你懷裡是什麼東西?!」
第4章 換錢 琉璃輕紗寶袋
說話之人是虎子的大伯母孫氏,穿著一件藍綠色繡花春衫,粗壯的右臂微捲起袖子露出那明晃晃的細銀鐲,銳利的眼狐疑地瞧著虎子,「又摘了山裡的野果?」
虎子常和村裡的孩童摘野果子,孫氏仗著是其長輩要了許多次。
虎子急得腳指頭抓地,護緊懷內的羊肉餡兒肉包和茶葉,忽地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扭頭興奮地道:「大伯母,不是果子是葷腥。虎子在河塘處抓了一隻蟾蜍!」
孫氏臉色微變,這小子餓昏頭了?蟾蜍竟也敢抓來吃?這田間的蟾蜍是有毒的。
虎子又問:「大伯母,虎子待會兒架火烤好分您一半?」
孫氏連忙退後兩步,滿臉嫌惡地擺手,「別別別。」
虎子心中竊喜,抱緊懷中的東西趕緊朝自家土坯矮屋跑去,生怕大伯母疑心又把他叫住。
虎子的娘親李氏正坐在門檻上繡花,一瞧見他滿頭大汗跑回來,嗔怪道:「跑什麼跑?你堂弟沒了,你莫去氣你大伯母。」
王家老頭一共兩兒一女,孫氏嫁於大兒,育有三子。這年頭男人就是勞動力,孫氏連著生了三個男娃,自覺自個兒走路都比旁人腰板直。誰知年前的一場瘟疫,直接帶走了兩個孩子,最小的那個雖僥倖活命,卻落得個滿臉麻子。
感觸嫂嫂失子之痛,平日裡孫氏欺壓,李氏也鮮少與她爭執,忍忍也就過了。
虎子四處看看,家裡的男人都去田裡勞作了,忙把娘親拉進裡屋,小心翼翼地從衣襟里拿出那個用油紙裝著的羊肉包子,還把那袋茶葉仔細地放在了床頭。
葷腥的鮮香溢出,李氏頓時不淡定了,不確信地問道:「這是吃食?你從哪兒弄來的?」
虎子把還有些餘溫的肉包塞到李氏手中,李氏當即看懵了,雪白蓬鬆的包子皮兒幾乎要把裡頭的油滲出來。真是吃食!
這年頭口糧精貴著呢,誰會憑白給人吃食?還是帶葷腥的?
虎子這才把今兒的神奇經歷繪聲繪色地告知李氏,李氏捧著那肉包不可置信,「虎子你是說這是仙人贈的?聽雲被仙人救了?仙人還吩咐你辦事?」
今晨家裡的男人去田裡勞作,李氏本想去探望睡在柴房的蕭聽雲,誰知沒瞧見人還被婆母一頓臭罵,李氏就已猜到三分。
心中雖有惋惜卻也無可奈何,這年頭人命賤如草芥,或許這就是蕭聽雲的命吧。誰知他命不該絕,竟被仙人救了。
手中的肉包香氣讓李氏口舌生津,忍不住掰開肉包,濃郁的羊肉香氣兒撲來,一旁的虎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放光。
李氏又把一半的肉包再掐出兩小半,分給虎子,虎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嘴裡不住地讚嘆道:「好吃,真好吃!這是虎子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吃食。羊肉真香!」
李氏撲哧一笑:「就是你爹也沒嘗過羊肉呢。」
李氏又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大半肉包放入紙袋內藏入櫃內,用碗扣住,準備留給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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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虎子得了仙人際遇,李氏繡花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丈夫王大柱從田裡回來,李氏忙拿出那已經冷了的羊肉餡兒肉包,把方才的事又說了一遍。
王大柱勞累了一天,晌午就喝水吃了些硬邦邦的烙餅,此刻見了那半個肉包也扛不住全吃了,雖冷了但葷腥的油水味讓王大柱覺得這一天也算是值了,他已經不知自己多久沒嘗過葷腥了。
好吃!
王大柱把唇邊的油水舔乾淨,深思了一會兒道:「這仙人傳聞是真是假還不清楚,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既然他們吩咐我們辦事,這事兒怎麼也得幫忙辦了。」
只是幫忙把茶葉換成銀錢購置衣裳,這倒不是見難事。
兩夫妻正說著,外間傳來一道笑聲:「老王家的,明兒鎮子上趕集,你們家可有要同去的?」
來人是村裡的寒門,陳秀才。他算是村里極少能識字讀書的文化人,一個月總會去鎮上幾趟。
陳秀才腿腳不好,所以每每去鎮上都是坐家中的牛車。牛車寬敞,他一人坐總歸有些浪費,所以桃花村若有村民想要去鎮上便可搭陳秀才家的牛車,一趟只需一文錢,算是一筆小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