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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問問這酒家裡其他人,許多都是聽說這裡有仙人能跟著吃飽飯,還有些是被匈奴占了城池逃出來的,想著蜀州有山川地勢,匈奴人想要攻進來比較困難,於是便從天南地北地過來了。
被圈在這裡整整十日後,謝公公他們這才被放行,駕車前往桃源縣新城。
這也就大半年未來蜀州,此次再來,謝公公只覺得自個兒像個初初進城的鄉巴佬,掀著馬車車簾東看西看,一切都新鮮極了。
街道兩旁各種小攤販,賣著各式各樣的吃食,遠處還有各種工廠林立,路上還看到一個婦女好似在織什麼衣裳,眼看著一雙兒女哆哆嗦嗦拿著竹紙回來,婦女一瞧上面的分數順手拿起織毛衣的棒針就抽起兩孩子,還直說什麼「不及格」、「不到六十分」云云。
還有還有,街道兩旁的招牌!!他竟有些不認識上面的字兒!字兒的筆順倒是簡單少了許多,連蒙帶猜還是能猜出來的。
謝公公都看傻了,不就大半年沒來蜀州麼?怎麼就變化這麼大?他好歹也是皇宮出來的人物啊,就是京城也不見得有蜀州繁華。
「公公,您喝點茶緩緩。」馬車內的小廝忙道。
謝公公點點頭,接過小廝遞過來的茶水,他看著手裡的茶杯忽然頓住,眸中驚駭:「竟未有顛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公公連茶都顧不得喝了,忙趴在馬車旁低頭看過去,馬車之下是平整的水泥路,明明昨夜才下了雨,今日走在路上竟絲毫沒有泥濘顛簸!
京城都比不上!
謝公公看著這一幕,忽然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當初怎麼就沒在蜀州買地?難怪天南地北的老百姓都往蜀州跑呢,這簡直就是亂世之中的一片桃花源。
頒旨這一路走來,謝公公見多了四處逃跑的流民,因戰亂而不得不賣兒賣女的夫妻,而這裡真是在安居樂業!
桃源郡內的路更好走,一路上就沒有顛簸,順順利利地到了新城。
大半年不見,這新城愈發繁華,絲毫看不出裡面一大半曾經是流民,那乾乾淨淨的衣著,滿臉都是笑容,就是京城老百姓都沒有的。
特別是看到有老百姓從廠子下了工回來,說是工廠今日發月工資,還發了月獎金,謝公公還好,隨行而來的護衛看得眼熱極了。他們這些護衛賣命呢,也不定有多少錢!
謝公公深呼吸一口氣讓駕馬小廝快些去仙境。
趙志民王雪琴夫妻,和趙旭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謝公公被攙扶著下了馬車,四處看看不由問道:「今日怎麼不見趙大人您哥哥和妹妹?」
趙旭心裡不快,要不是為了接待這太監,他就不會讓蕭聽雲又鑽空子!他面上卻笑道:「我大哥在醫學院帶學生研製雲南白藥,我妹妹去學堂旁聽去了。」
這若是別家人,聖上來了旨意竟不來接旨,甭想要腦袋了,這到底是蜀州,朝廷也不比從前,謝公公也想和趙家打好關係,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於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從懷裡拿出那份金燦燦的聖旨,清了清喉嚨念起旨意來。
何州牧以重病為由請辭,趙旭則成了新的州牧統領蜀州,而他的母親和妹妹也受了賞賜,趙曦被封為鄉主,王雪琴被封為了榮德夫人。
皇帝這旨意也是無可奈何,現如今各地都有割據的架勢,聽聞荊州州牧猖狂至極,竟敢直接稱王,皇帝盛怒硬撥出一隊人馬去平荊州之叛。
這蜀州被掌控在趙家手裡,可到底趙家沒有反依舊稱臣,而且……說也奇怪,蜀州今年還上繳了些賦稅糧食,這讓皇帝心裡提防蜀州,卻又隱隱覺得趙旭非是那逆賊,所以事已至此,不如給他名號,又給其母其妹封號,望趙旭惦念著朝廷的好來。
外人哪裡知道,蜀州糧倉里的糧食就能夠全蜀州美美吃上兩年!
畢竟朝廷還要打匈奴異域人,趙家人也恨透了那些把老百姓視為兩腳羊的匈奴,就繳了些糧食上去就當是慈善捐款了,可那點糧食放在現如今的蜀州,那就是毛毛雨根本動不了蜀州根基!
趙旭笑著接過:「那就多謝聖上了。」
之後還有些朝廷賞賜下來的東西,諸如綢緞、珠寶之類,還送了個……琉璃瓶,一看那做工就像是他們琉璃廠的東西,這幾經周轉竟又當皇帝的賞賜給送了回來,讓趙旭他們哭笑不得。
趙旭邀謝公公進去,謝公公看著那仙境裡一如既往的雲煙,不由問道:「趙州牧,這些雲煙都還不能散去?」
趙旭搖搖頭,隨意道:「只是不想讓它們散去而已。」
巴水郡在勢力範圍內後,他們又漲了很多積分。可西院絕大多數都是用來玩樂的,現在可不是享樂的時候,所以乾脆把積分攢起來。
這話聽在謝公公他們耳朵里就極為震撼,果然是仙人啊,這些雲海說散就散,說不散就不散。
小坐了會兒,謝公公捧著茶盞欲言又止,顯然是想說些什麼。
趙旭笑問:「公公是不是想問種牛痘的事情?」
謝公公頓時激動起來:「對對對,就是此事。這種了牛痘真有效果?若是如此,不知可否上達天聽?諸位不知,那些匈奴好生殘暴,竟把天花病患的屍首衣物扔入城中,無數將士老百姓染病身死,聖上為此愁白了頭。」
謝公公愈發激動,若是他把此法帶回去,他何愁不能在聖上面前成為紅人?謝公公唾沫橫飛:「若是可以,聖上定然會嘉獎趙言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