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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他們在、在、在……噗!」夏朗又吐出一口黑血,才把話說完:「箭上……抹了毒。」
徹底暈了過去。
趙存風目光略過一個個倒下去的護衛,投到躲在另一張桌子後面的少女。
如今要逃過此劫,唯有一計……
想法落定,他便要實施,只是剛準備站起來去找楚含慈,竟見這小姑娘快速抓了些黑血抹到自己嘴角,然後直挺挺倒了下去。
像是也中箭暈倒了那般。
果然,沒過多久箭就停了,一伙人沖了進來,如蝗蟲入境,把能搶的都搶了,護衛身上的包袱和劍,沒有放過一樣,不少人還跑去了二樓。
這個破店除了他們應該沒有多少住客,就算有,就方才那波箭雨,樓上的人肯定能鑽床下的鑽床下,能躲衣櫃的躲衣櫃,不多時趙存風聽見幾聲尖叫聲。
他沒想到這夥人做戲還做全套,眼疾手快地將懷裡的包袱壓到身後。
好在他們也只是表面功夫做得很足,沒有那麼細緻入微,「搶」得差不多了就跑了。
霍三扭頭發現楚含慈也倒了下去,神經一提:「三小姐!!」
失神之際,有人一腳踹到他後背上。
踹完,那幾個壯漢也跑了,跑的時候不忘拖走某兩個被霍三刺傷了腰腹的。
方才以一敵七,傷了不少內力,霍三倒地的時候用劍插在地上才堪堪撐住自己,他忙站起來,朝楚含慈跑去。
旅店外面,那些「山匪」沒有立即撤退,有兩個看起來像山匪頭子的人躲到暗處,細細觀察旅店內的情況。
「別看了,走吧!不然露餡了!就算她現在沒死透,也撐不了多久了。」其中一個看霍三露出哀痛和自責的神色,虛了虛目,對另一個說道。
另一個點了點頭:「嗯,上面交代過,不能露出馬腳,撤!」
「三小姐,我對不起你!」霍三額角青筋突突地跳,臉色發青。
他查了一下箭頭,上面抹的是斷腸草,中了這種毒,最多只能撐兩個時辰。
「放心,有我在,她死不了。」身後響起一道清冽的男音,像活佛降臨一樣,霍三喜出望外地抬起頭。
他認得這個公子,就是方才與他家三小姐在飯桌上交談的那位!
「你能救她嗎?」霍三目光發深。
趙存風嗯了一聲,「你跟我來。」
雖然之前跟趙存風並不了解,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眼下霍三沒有別的法子可以救人,只能病疾亂投醫,下意識選擇相信這個看起來應該會靠譜的男子,警惕著依了他的言,跟著他往廚房去。
「廚房能有解藥?」霍三狐疑道。
「你若信我就聽我的,你若不信我,就去給你家小姐買棺材。」趙存風說著,在廚房裡找出一個火盆。
把火盆撂到霍三面前,趙存風撿了幾根木柴和幾把乾草進去。
「你說,該怎麼做!」霍三不敢耽擱,選擇相信趙存風,不管能不能救,得抓緊時間試一試才是要緊的。
趙存風氣定神閒,從他臉上半點看不出這人方才也經歷了一場大劫,男人慢悠悠道:「點火,燃燒,成灰。」
他輕抬長睫:「懂沒?」
「好!」霍三也不問為什麼,趕忙撿了兩顆打火石來敲擊,將盆中的木柴和乾草都點燃。
「能多燒就多燒點,你們人多。」趙存風補充完這句,朝外面走。
霍三重重應了一聲「嗯!」,專心致志燒眼前的東西。
趙存風準備四處轉轉去找到別的藥材,路過還躺在地上的楚含慈時,他開口道:「別裝了,等會沒毒死給憋死了。」
「……」
女孩還是一動不動。
男人輕笑了一聲,便只能又道:「那些』山匪『應該都走了,就算沒走,也不會再來殺你。」
話落,那躺著的小姑娘也無任何反應,十分謹慎,趙存風懶得再管她,朝旅店外走,快要走出大門的時候,興許是小姑娘自己想通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追到他後面。
「你可以救他們嗎?」女孩的聲音沙啞。
第5章 邀請
慶寧侯府,午憩的楚嫻被噩夢驚醒,分明是初秋,她的後背卻濕了一半。
「小姐,又做噩夢了?」翠枝將手裡的果盤放下,走到床邊。
楚嫻按了按太陽穴,氣息不勻,她問:「楚含慈還沒接回來嗎?」
翠枝一愣,這問題分明楚嫻幾個時辰前才問過,她用手帕給楚嫻擦了擦鼻翼的細汗,回道:「小姐,楚含慈她遠在揚州,到長安來再快也起碼要一個多月,霍護衛才去了半個月左右呢,怎的能接的回來。」
翠枝又道:「小姐,這幾月來你總是失眠,這樣長久下去怎的是個辦法,你得放寬心啊,即便你不是侯爺和夫人的親生骨肉,可侯爺和夫人不也還是像以前那般疼你嗎,你大可不必太過擔心,侯爺和夫人明確說了,你現在,今後,都還是侯府的小姐,不會把你送出去的,一個從揚州來的鄉下丫頭也沒法跟你比啊。」
采荷將繡花鞋給楚嫻套上,見楚嫻臉色還是那麼差,忍不住嘆了口氣:「唉,你說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小姐身上呢!實在是太突然了,我和小姐一樣,到現在都無法接受。」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翠枝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