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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兵們在前線戰鬥,軍醫們在救護所也是戰鬥,真是爭分奪秒,能多救一個是一個,經過剛才的事,救護所里的醫生,都沒再想過這個不行了,那個傷太重。
他們不會說這人救不了了,但確實會權衡一下輕重。不是他們太殘忍,戰場上資源有限時間緊迫,治一個重傷的好幾個醫生一起上浪費半天時間,也不一定能救活,有這時間跟精力還不如多救幾個輕傷的。
現在有了重傷直接往薩仁這邊抬,薩仁也不推脫,她只埋頭救人,也不知道何時有一個醫助兩個護士來給她打下手了,一台手術接一台手術,薩仁心裡開始焦慮,這場戰役不是穩勝的嗎,怎麼這麼多傷員呢?
直到第二天中午,傷員才少了些,薩仁鬆了口氣,昨天晚上他們只輪換著和衣在手術台上趴了幾小時,簡直累慘了,不只身體累,看著這麼多傷員,心裡也累啊。
指揮中心,徐元帥聽到傷亡人數,捶桌道:「把那個營長革職,強調了多少遍要小心地雷陣,怎麼就那麼莽撞的闖進去了?」
「他們太奸詐了,讓婦女帶著小孩在地雷陣里走,咱們的人自然不會起疑心。」
旁邊一個高壯的軍人說:「他們確實有很多計謀,不只會蠻幹,我們得到消息,他們針對您制定了斬首行動,請徐總司令避一避。」
徐總司令嘆口氣:「大部分人只知道負責西路南路的兩個司令,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在這裡,看來我們內部還有奸細啊!」
對方好像不關心奸細,只是再次強調:「請徐總司令跟我們退出戰區,或者用替身先……」
徐總司令擺擺手:「不要急,下午吧,等我安排好一切下午就跟你們走。」
高壯的漢子看看徐元帥花白的頭髮,固執地還要請求他離開,這時又有人來匯報,徐總司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語氣強硬地說:「已經告訴你撤離時間了,我不打算再討論這件事。」
對方繃著臉一言不發,徐總司令就又開始忙碌起來。
薩仁終於有了休息的時間,被閒下來的軍醫追問她在哪兒上的學,聽說沒上過學,他們先是沉默片刻,又開始問她師承何處,有些中醫世家,世代相傳的手藝,確實不用去外邊求學。
哪知道薩仁真就是個蒙古大夫,醫術都是看書學的,在牲畜身上實踐的,大家驚掉下巴,看著她滿眼的不可置信。
圓臉軍醫疑惑道:「你這連個赤腳醫生都不算,就是野醫啊,怎麼混進來的?」
薩仁無奈地攤攤手:「我也想知道啊!」
第167章 真假伙夫
薩仁在救護所里待了一天,等這邊不忙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留下來做軍醫,還是回去繼續看管女俘。
正想去問問,突然看見圓臉軍醫正在處理的重傷員有點眼熟。
她過去細看,確實眼熟,但根本想不起名字來,難道是原主認識的人,沒有原主記憶就這點不好,不過原主從來沒出過草原,怎麼會認識這裡的人?
「他沒穿軍裝,不是咱們的人嗎?」
旁邊送這個傷員來的人就說:「對,不是咱們的人,也不是俘虜,好像就是個誤入的鄉民。」
誤入的鄉民?薩仁更疑惑了,她努力回想,終於在記憶里把這張臉挖了出來!
這不就是給戰俘送飯的伙夫嗎?為什麼會突然跑去戰場?這裡離前線有段距離啊。
軍隊裡有炊事班,但給戰俘做飯的卻是從邊境村落徵召的民兵,他們對地形更熟悉,出發前帶了不少,有些用不到的就做些雜活。
薩仁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跟圓臉軍醫說了聲,就想回戰俘收容所問問情況,哪想到還沒到呢,就聽到有人在喊叫,一隊持槍士兵正往那邊跑。
是戰俘營的戰俘動亂,想襲擊看守!薩仁聽到那邊幾聲槍響,因為熬夜做手術有些遲鈍的大腦突然就靈光起來。
那個傷員根本不是伙夫,因為兩人都是光頭又長得一樣,她第一反應就覺得是一個人,可傷員手上有燙傷的傷疤,伙夫沒有啊!
為什麼兩人長得一樣?傷員為什麼突然闖進兩軍對壘的戰場?
那些女兵為什麼摸伙夫的手?真就寂寞難耐嗎?還有她們做的手勢,比劃光頭是什麼意思?
薩仁把這些疑惑串聯起來,突然有些心慌,這些戰俘沒有武器,被團團圍著,明知道他們再折騰也逃不掉,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搞動亂呢?
她突然想起草原上的狼!難道這些越國人也是在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嗎?薩仁又想起女俘和光頭伙夫的那個動作,比劃頭,是首領的意思嗎?
薩仁馬上往指戰中心跑去,反正嚴軍長派她來是為了照顧元帥的身體,她就該貼身看護。
人家攔著不讓進,她就說她是醫生,要給徐總司令送藥。她還把常備著的小藥丸拿出來給人家看,這種藥丸類似於強心劑,是可以急救用的。
薩仁說:「徐總司令都快八十了,看著康健而已,他需要按時吃藥,不然舊疾復發你負得起責任嗎?」
對方負不起責任,想去請示,薩仁又說來不及了,要一起跟他進去請示,薩仁是內蒙軍區送來的,身份已經檢驗過,對方也沒有起疑,於是一道道關卡往裡送她。
指戰中心,警衛員小聲跟徐總司令說了幾句話,徐總司令愣了愣,招手道:「叫他進來吧,在這裡能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