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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仁說的是實話,但她可不知道,樂煦煦又驚到了,回去就跟高躍民說:「那邊辦公室里都不是畜牧專業的,只有我們兩個是。」
其實現在這樣的情況很多,尤其是行政崗上。高躍民就說:「挺正常的,咱們學校一年才收多少學生,要都等著咱們大學對口專業的,這些單位還辦不辦事?其實咱們也不算專業對口,就是運氣好碰到了好老師。」
他們兩個都是工農子弟兵大學畢業的,並沒有細分專業,還是碰到了畜牧業的大拿,跟著學了不少知識,所以高躍民覺得他們真沒什麼可炫耀的。
樂煦煦也不是想要炫耀,她就是對下邊不怎麼了解,就是覺得驚訝,一個畜牧站,只有站長是畜牧專業的嗎?
但站長這種職務好像並不需要是畜牧業的啊,就很迷。
「可他們……」
門外傳來張春惠的聲音:「他們什麼啊?說別人閒話先關起門來行不行?」
薩仁跟張春惠一塊去打飯,正好走到門口,看見樂煦煦尷尬的臉,她差點笑出聲,一開始她覺得張春惠性子太直了,現在才發現這性子直有性子直的好處。
不過她怎麼說也是領導,不能幹站著看笑話,趕緊說:「十二點開飯,大師傅特別準時,廚房就在最左邊那間,打了飯你們回來吃就行。」
高躍民趕緊答應一聲,說馬上就去。
等他們走了,高躍民就說樂煦煦:「剛到新地方要少說話多做事,人家沒學過畜牧還立了功,肯定有真本事。」
「我沒說副站長沒真本事啊,就是太年輕了。」
薩仁他們打飯時,小鄭還說呢:「其實小樂人不壞,就是不會說話,沒眼色,這樣的人簡單,挺好的。」
張春惠哼了一聲:「你是看上她了,想追吧。」
「胡說什麼!」
話一向很少的塞音笑著說他:「那你剛才還把咱們辦公室的椅子都看了一遍,是不是想挑個好的去給人家獻殷勤?」
小鄭氣得拍他:「胡說八道,我就是看看咱們的椅子是不是真髒了。」
張春惠挑眉:「真髒嗎?」
「也不髒啊。」
然後塞音就哈哈大笑起來,小鄭推他一把:「真不髒,就是椅子腿有點黑。」
薩仁咳了兩聲,沖他身後快哭出來的樂煦煦說:「椅子的事我一會兒跟周姐說一聲,讓她記著,找機會翻新一下。」
小鄭這才知道那兩個新來的已經過來了,而且就站在他身後,尷尬,太尷尬了。
大師傅也在那兒湊熱鬧哈哈笑,他剛才看見新來的洗桌子了,這時聽見說椅子也髒,就出主意:「打濕了用鹼面搓搓,多少能搓出點原色來。」
樂煦煦更加尷尬,飯也不打了,哭著跑開。
塞音就推小鄭:「趕緊去哄啊,這可是機會。」
小鄭就罵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壞呢?」
他哪好意思去哄,薩仁覺得自己好像應該去,但她並不想去,張春惠拉著她問大師傅晚上吃什麼。
還是高躍民打了兩人份的,說小樂只是不舒服,沒有生氣。
生不生氣也得一起工作,下午江站長開會時,大家就聽見樂煦煦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起來。
因為薩仁他們辦公室有四個人,所以是在他們這裡開會的,小小的屋子裡擠著七個人。
肚子咕嚕聲大家聽得清清楚楚。
尷尬,特別尷尬。
薩仁只好拿出自己桌子裡放的肉乾遞過去:「我下午也得加餐,不加餐頂不到時候。」
樂煦煦一臉感激地接過去,捏在手裡一直沒吃,張春惠就給薩仁打眼色,又在本子上寫:『白瞎,她肯定嫌髒。』
薩仁也是這麼想的,她估計樂煦煦中午根本就沒吃飯,大師傅的手藝其實是好的,菜的味道真不錯,但就是有點粗糙,肉永遠是肥的,胡蘿蔔永遠也吃不完,就她這種能湊合的人第一次見到都覺得不好吃,更何況樂煦煦這種嬌嬌女。
江站長本想鼓鼓士氣,可下邊人都餓得肚子叫了,他也沒好意思多說,講了接下來的安排就完事了。
薩仁的主要任務就是種羊培育跟母養繁殖,不過不能局限在查達,查達是實驗基地,她還需要把整個旗里的數據都匯總起來,這是個大工程,其他人都得聽她指揮。
那就得安排下鄉,還得有留守的,免得牧民有事找不到人。
薩仁打算先讓兩個新來的留守,哪想到樂煦煦第一個站出來:「我要下鄉!老師說我需要積累實踐經驗。」
都這麼說了,薩仁也不能拒絕,只好讓高躍民跟小鄭留下,小鄭一直把自己往行政崗上靠攏,有什麼打雜的事都搶在前頭。
高躍民也沒有樂煦煦那麼激進,讓他留下一點意見都沒有。
薩仁打算四個人分兩組下去,就說:「我跟張春惠一組,塞音,你是本地人,你帶帶小樂。」
塞音還沒回答,樂煦煦就說:「副站長,你不也是本地人嗎?我跟著你吧。」
她聽江站長說了薩仁的本事,十分佩服,跟著強者才能進步更快啊。
薩仁可不想帶她,就她這樣的,自己得累死。哪想到塞音也不想帶啊,趕緊說:「就是啊,薩仁,你是副站長,你得帶新人啊,我跟小張一起吧。」
說完他就往外跑,生怕薩仁不樂意,薩仁覺得自己讓大家叫自己名字,而不是副站長好像是個錯誤的決定,一點威嚴都沒有啊,江站長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安排的還敢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