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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沒再理會胡站長,真就帶著畜牧站的其他人要往錫拉特去。
畜牧站只有兩匹馬,他們又跑去派出所借了幾匹馬,正好邢書記的電話打到派出所,讓他們派人過去幫著維持秩序,怕牧民們會慌亂。
於是派了兩輛車,七八匹馬,一起往錫拉特趕。
之前到查達找薩仁的眼鏡隊長靠譜,薩仁他們趕到時他已經把病牛區分了出來,大概有三十來頭,有輕有重。
薩仁又把狂牛症的症狀跟畜牧站的人說了,大家又再去甄別一遍,其實這種肉眼甄別是沒法確診的,還是得靠設備。
不幸中的萬幸是錫拉特過完年還沒往外輸送過牛。
見眼鏡隊長盡職盡責地去給牧民們講問題的嚴重性,薩仁鬆了口氣,有個負責任的好領導就是好啊。
等他們把各項工作全都做了一遍,盟里的防疫辦才派人過來,又等了兩天,烏市才來人,又運了各種設備到旗里。
胡站長的烏紗帽還是被擼了,當時薩仁在錫拉特忙,據小鄭說胡站長剛知道薩仁在查達弄了個畜牧分站,正想把這當做她不聽指揮,越級辦事的證據,逼小鄭寫舉報信舉報她。
結果上邊來人下通知了,直接撤除胡站長的職務。
二哥也去錫拉特幫忙,才跟薩仁說:「聽說胡站長有後台,雖說邢書記一直想整治畜牧站,但苦於沒機會,這次他差點耽誤大事,自然有理由動他了。」
薩仁這些天跟畜牧站的其他人戰友一樣忙著,也發現他們不是不幹事,是以前不知道該干點什麼,這不都是胡書記造成的嗎?
把他撤了,那可太好了,畜牧站有救了。
二哥正招呼薩仁抽空吃點東西,江教授來喊她:「實驗室有發現,讓你趕緊回去。」
薩仁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發現,趕緊騎馬趕到了旗里。
畜牧站太狹小,電力供應也不行,那些設備運來後,只能暫時放在醫院,醫院讓出了二樓的半條樓道,還掛了個畜牧防疫辦的牌子。
薩仁過去時,正有個大媽疑惑地看著牌子發愣,因為多年長的牧民不識字,上邊除了漢語蒙語還畫著一頭牛一頭羊。
大媽見薩仁過來就拉著她問:「姑娘,這不是看人的醫院嗎?這畫的什麼?這是人跟牲畜一起看病?怎麼還不讓人進了?」
薩仁心理緊張了這麼多天,見疫情終於控制住了,防控也有了進展,她心情放鬆多,看著一臉懵逼的大媽不禁笑出了聲。
「是看人的醫院,不過這條樓道里暫時有別的用處,您往那邊走。」薩仁乾脆把大媽帶到醫院服務台。
等她再回到防疫辦,從烏市來的總負責人周主任已經叫了大家到大辦公室里,見她過來,就說:「我剛才在門口看到你了,就先喊他們集合。」
薩仁已經來過這裡兩次,跟大家都熟了,還以為是有事要宣布,趕緊找座位坐下。
卻聽周主任說:「讓我們一起感謝薩仁老師,如果不是她準確預判,及時把我們找來。如果不是她整個伊林左旗都會遭殃,更何況錫拉特還給部隊提供肉源,再等這批牛一上市,輸送到各地,損失就太大了。」
大家紛紛鼓掌,也有人覺得這蒙古姑娘只是運氣好,但人家確實幹了實事,心裡就算不服,此時也不吝嗇掌聲。
薩仁就算不愛居功,被大傢伙齊齊鼓掌誇讚都有點飄飄然了,怎麼就叫上老師了,她趕緊起身道:「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你們才是功臣,大老遠不辭辛苦地跑來,每天只睡上兩三個小時檢驗病牛,真的太辛苦了,謝謝你們為草原做出的貢獻。」
周主任拉著她說:「這是我們的工作,據說你還是臨時工,沒轉正?這怎麼行?我已經給你們領導打過招呼了,等事情結束你跟我們借調到烏市去,放心就憑這次功勞,我們防疫辦一定給你轉正。」
薩仁確實想過去大城市,但現在讓她走,她還真捨不得。
不只她捨不得,就是旗里畜牧站的這些人也不肯讓她走啊,邢書記就更不肯放人了,人才都到大城市去了,誰來建設草原?
邢書記本想讓薩仁當畜牧站的站長,但不管年齡還是資歷都不合適,於是任命江教授為站長,薩仁為副站長,又把嚴教授他們調到了合適的崗位,哪怕做些文職工作也比整天混日子強啊。
於是畜牧站的技術員就只剩下了小鄭,塞音跟張春惠。
後勤的周姐大概帳做得不錯,居然沒受到波及,但她一改以前冷臉,愛嘲諷人的習慣,一看見薩仁就跟親媽一樣噓寒問暖,喊人的時候居然不加副字,直接喊:「站長,我看您上次用的手電筒不怎麼亮了,特意給您買了新的六節電池的大電筒,給您放桌上了,還合用嗎?」
把薩仁給煩的:「周姐,以後直接叫我薩仁就行了,再這麼叫,我可得躲著你走了,也千萬別給我搞特殊待遇,單位該發什麼就給我發什麼,不然的話我可是要跟紀委舉報你的。」
薩仁也學會了,不就是舉報嘛,有時候還是挺好用的。果然周姐一聽,就嚇得臉色如豬肝,連聲說著好的好的,轉身走了。
薩仁覺得這人太煩,可找事弄走她吧,又顯得自己太小人,好在大家都知道周姐是什麼人,都當笑話看,沒人怪薩仁對她態度不好。
等錫拉特的病牛處理完後,周主任他們也該走了,走前他又專門來找了薩仁一趟:「你真不跟我們去烏市?那邊不管科研條件還是生活條件都比你們這兒要好的多,跟著去看看再做決定吧,免得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