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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男主人趕緊說:「沒有,真沒有,薩仁一直在幫我們,我們能不知道嗎?」
女主人也說:「是阿古拉阿媽說這說那,我一直沒吭聲,誰知道讓孩子聽見了跑出去亂說,我是真沒說別的。」
阿古拉阿媽可能緩過來了,把遮著臉的頭髮撫開,剛要說話,她男人來了,過來就一腳踹到了她身上:「還不滾回家去,在這兒丟人現眼。」
阿古拉阿媽還真聽話,也沒再辯解,站起來走了,阿古拉阿爸先拍拍這家男主人的肩說有空一起喝酒,又跟薩仁阿媽說:「別跟她一般見識,她是腦子糊塗了,等改天我讓她去給你跟薩仁賠禮道歉。」
薩仁阿媽沒給他好臉,只說:「用不著,以前也道過歉,還不是想幹什麼幹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哪裡管用?」
他還想說什麼,薩仁冷聲道:「下次我再聽到有人編造謠言,就去旗里法院告她,造謠誹謗可是會判刑的。」
其實造謠誹謗在現在這年月應該還沒入刑,但誰知道呢,她在旗里工作過,只要她說得斬釘截鐵他們就會信。
這也算是用謠言打敗謠言了。
果然阿古拉阿爸怕了,連連說著一定把人看好,肯定不會再犯。
阿媽也沒理他,拉著薩仁走了,一到家,薩仁就朝阿媽豎起大拇指:「阿媽,您太厲害了,我居然不知道您還能打架!」
阿媽嘆口氣,今天是巴雅爾家小兒子突然跑來說聽到阿古拉阿媽在隔壁罵薩仁姐姐,她哪裡忍得了,過來之後正好聽了個現場直播,就更忍不了了。
「你可別學我……」阿媽說著說著突然想起自家女兒在旗里都敢打人,這話還不如不說。
薩仁也猜出她在想什麼,哈哈大笑:「我說我怎麼一碰上壞人就想打,原來是從您這遺傳的。」
阿媽其實沒那麼彪悍,這時想起自己打人的場面也有些羞赧,不過她不想讓女兒太軟弱太好心。
「該打的就得打,不打服了不長記性。你也別擔心阿古拉阿媽回家會被她男人打,她男人明顯是幫她解圍!」她越說越氣,「以後咱們家跟他們家老死不相往來。」
薩仁就笑,她才不會擔心阿古拉阿媽,是阿媽自己在擔心吧,她還是心太軟了。
可這樣的阿媽卻為了自己又打又罵的,薩仁過去摟住阿媽:「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您就交給我來處理。」
「你別管這些事,安心干你的工作就行了。」
薩仁還沒告訴家裡她不幹了,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阿媽,我采了冬菇,給你們燉肉吃。」
晚上一家子圍在火爐前吃熱騰騰的鍋子,本來薩仁想燉肉,可她先是放鹽多了太咸了,於是又加了不少水,結果燉菜成了湯,乾脆就涮起了鍋子。
沒有鮮肉,但有泡好的肉乾菜乾,還有二哥上次回來拿回來的幾把粉條,薩仁還教阿媽做出了簡易的雙皮奶,她一氣吃了兩大碗,吃得心滿意足,幫著阿媽收拾了就回自己包里睡了。
第二天凌晨她起床想出去上廁所,誰知道推門時卻怎麼也推不開。
第62章 白毛風
薩仁還以為門是卡住了,一急把門推的哐當響,阿爸披衣起來看,驚呼道:「什麼時候下的雪,都這麼厚了?」
薩仁心中一驚:「又下雪了?」
阿爸倒是沒緊張,哪年冬天不下幾場雪。
「你等等,估計是凍住了。」只一晚,雪也不算大,再厚不可能擋住門,阿爸在外邊一看果真是凍住了,此時已經是十一月底,天氣寒冷風也多起來,阿媽怕薩仁這邊的門透風,除了厚帘子還給門上粘了剪成條狀的狼皮,狼皮被雪打濕凍住,自然推不開。
阿爸弄了熱水給薩仁把門澆開,薩仁出來看了眼陰沉沉的天,嘆口氣,只希望這次也是虛驚一場。
雪還在下著,時大時小,不過大家都沒太在意,就像阿爸說的草原上哪年不降幾次雪,有時候別的地方都入春了,這邊還來一場雪。
草原上雪太厚了覆蓋住牧草,還久久不化是災,可要是一冬不下雪也是災,雪不只可以滋潤牧場,也是牧民們重要的水源。
而且是水源中最好的一種,天賜之水。早上,阿媽就從包外直接裝了雪到大鍋里煮,薩仁用雪水洗臉,喝的也是用過濾過的雪水熬煮出的奶茶,許是現在空氣污染不嚴重,她還真喝出了點跟河水不同的清冽味道。
下雪了,不用去挑水,可以隨便用水洗漱,這又是一個好處,家裡溫馨的氣氛也讓薩仁再次提起來的心鬆懈下來,也許就是她太杞人憂天了。
旗委,邢書記見又下雪了,想起上次的慌張,還特意給旗氣象局打了個電話,聽到是中雪也就放了心。
這場雪又讓他想起薩仁,他還不知道薩仁遞交了辭職信,還想著總要叫來面對面談一次。
這姑娘雖然做了不少出格的事,但確實有點能力,現在又疑似有軍中背景,不能放棄那就扶一把,幫她規劃一下她的仕途,別跟只野兔一樣這兒撞一下哪薅一把。
薩仁可不知道邢書記還沒放棄她,雪還是時大時小,只下午停了會兒,到吃晚飯時又下了起來,查達現在什麼也不缺,下了雪也沒活可干,大部分人都悠哉起來,在包里聊天打牌。
薩仁被陶芬芳叫去玩牌,她不太會玩,坐一邊看了會就想走,誰知道廖正義過來送了一小袋炒花生:「這是我家裡寄來的,沒捨得吃,特意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