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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仁心中冷笑,她最好把一把手這個話多往外說說,什麼也不懂嫁了個當官的老公就威風起來了,這還真是那日幹得出來的事。
她笑得溫和了點:「我可沒威脅你,更不敢威脅旗長,只是出說事實而已。他是旗長就可以逼著人接受道歉嗎?」
那日說不過她,拎起東西氣哼哼地走了,心裡狠狠罵著,甚至想放兩句狠話,讓薩仁等著瞧,可她跟老田結婚後,被訓過好幾回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在外人面前要擺出什麼樣的姿態來,她早已經學會,自然不會放狠話。
可就她從薩仁家走出去的那個氣勢,誰看不出來她吃了癟。
大家對薩仁更是佩服,那可是旗長媳婦,怎麼就敢跟她吵呢?
那日回家怎麼跟田旗長說的,薩仁不得而知,不過這田旗長可比那日沉得住氣。
他跟著老婆回娘家,特別平易近人,說自己沒在牧區工作過,想多接觸接觸牧民,把查達有點威信的老人請去吃飯聊天,了解民情,連達愣爺爺都被請過去了。
達愣爺爺本不想去,被阿古拉半扶半拉著去了。
其他人就勸薩仁:「你跟那日以前關係不是挺好嗎?可千萬別為了一點小事翻臉,人家現在可是旗長媳婦,動動手指咱們這小老百姓就受不了。」
「是啊,我看那日大了一歲,現在看著也沒那麼毛躁,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錯啊,再說她不就是說了兩句閒話嘛,那封信又不是她寫的。」
「就是,當時她說不了話,肯定是給女知青們背了黑鍋。」
把薩仁給煩的:「那日這麼好,你們去她面前夸不好嗎?沒準把她夸高興了,她老公也能幫你們安排工作。」
大家一聽臉都黑了,她們覺得自己是好意,哪想到人家不領情,都不再勸了。其中一個大嬸反應遲鈍,還追著問呢:「那日她老公給她安排工作了?嫁得好就是好啊……」
跟她一塊來的把她拉走了,「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呢,你聽聽她說的那話,什麼叫把那日夸高興了?咱們是為了她好,又不是奉承那日。」
「奉承那日也沒錯啊,人家老公是旗長,還給她安排了工作,你看咱們薩仁,忙前忙後的也不落好,說是成了公家人,可還是一天天圍著羊轉,跟咱們有什麼區別。」
去打獵的二哥剛回來,正好聽到,心裡很不是滋味。
「薩仁,別管別人怎麼說,你安心干你的工作,咱們有多大碗吃多大飯,可千萬別跟那日學,外邊誰不講究她,別看那幾個嬸子覺得她嫁得好,可真叫她們的女兒嫁個這樣的,她們肯嗎?」
薩仁正在熬奶茶,給二哥盛了一碗,才笑著說:「二哥這話說得好,有多大能耐大家都看著呢,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你放心,我不會跟這些人生氣,他們也沒惡意,沒準還覺得是在幫我呢。不過你別光說我,你也一樣,可千萬別為了轉正費心思,時候到了,該來的都會來。」
這時達愣爺爺回來了,他喝了幾杯酒,略有醉意,一回來就把薩仁叫到膝前:「孩子,咱們惹不起躲得起,以後繞著這兩口子走,不圖你當官做宰,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達愣爺爺是家裡最有官癮的,他最看好的就是薩仁,今天說出這番話來,看來是受刺激了。
「田旗長跟您說什麼了?」
達愣爺爺擺擺手:「沒說別的,就問了問咱們這裡的情況,放心他沒嚇唬我,也沒單獨針對我。這位旗長很好,太好了,面對那麼多人,都能照顧到了,讓誰也不覺得受冷落,很有本事。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這是直覺,騰格里給的直覺,那是頭惡狼,披上羊皮我也能聞見腐臭味兒。」
達愣爺爺叮囑兩句就去睡了,他的話薩仁是信的,都說人老成精,達愣爺爺許是沒見過多少世面,對大局勢也不夠了解,但他看人一向是準的。
薩仁嘆口氣,覺得伊林左旗運氣真是不好,方旗長下去了,換上來的居然城府更深更愛弄權的。
還好有邢書記,薩仁以前對邢書記的不滿,此時都煙消雲散了,跟這兩位旗長比起來,邢書記可真是好領導。
只希望田旗長的上任不會影響到她將要開展的工作,不然還得想法子弄走他,太麻煩。
那日再沒來找過薩仁,她春風得意的在查達一直待到初五,才跟著田旗長回旗里,估計田旗長初六就要去上任了。
有了好女婿,那日阿媽以前想讓阿古拉找薩仁的心思又變了,以前她是覺得自家都是被薩仁害的,又見她能幹受領導器重,就想把她娶進來給她家當牛做馬。
現在嘛,那日阿媽只等著看薩仁笑話,有那日在,薩仁還想著出頭?
小彩收到一包零嘴,給薩仁送來一大半,回去時聽見有人說薩仁是月亮,那日是太陽,太陽出來了,月亮肯定躲不見。
她不由笑了起來,這些牧民還真是有意思。
初六那天三哥把塔娜領回了家,把阿爸氣得摔了碗:「我說得很清楚了,你們想在一起,就滾出去單過,別領到我面前來。」
塔娜跪到阿爸面前:「叔叔,當初我阿爸真的是被人哄騙了,他不是特務,也沒想過害您,他就是被人給騙了,後來不是也調查清楚了嗎?」
薩仁一聽就傻眼了,這怎麼還跟特務扯上關係了?
達愣爺爺向來不管事,這時卻說:「你爺爺為了錢把馬賣給日本人,還去幫他們訓軍馬的事也是被人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