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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計劃?回家開牧場?」
「您還偷聽了我跟朋友的談話?」
「這可冤枉我了,怎麼可能!不是你一心開牧場,又是搞除草機,又是搞滅菌機,各種折騰,牧民還不領情,我猜著你就不甘心,非得在這一行證明自己才行,對吧?」
薩仁苦笑,沒想到徐老居然這麼關注她,「我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真不是想證明自己。怎麼說呢,我放不下草原,不想草原生態遭到破壞,又想在草原上過的舒適一點,所以我肯定要開個屬於自己的牧場,我退學一是那裡讓我覺得不舒服了,二是在學校學環境或是去軍校都對我的牧場沒有多大幫助。」
「學環境怎麼可能沒幫助呢?」
「我可以選擇性的學習我需要的知識,至於環境科研,只是我在所有專業里挑了個還算感興趣的,其實我沒那麼大的心去關心全國甚至全球的環境問題,我也不想畢業找個環保單位朝九晚五的按部就班,我就想讓自己過得自在點舒服點。」
徐司令哈哈大笑,「你啊,還真是跟別人不一樣。行吧,這也算是個理由,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遊學一段時間,去各處看看再回草原,等草原證下來了就自己開牧場。」
「遊學?」徐司令琢磨著這個詞,想起年少時和友人一起遊歷名勝古蹟,討論家國情懷時的情景,嘆息一聲,「去吧,好好轉轉,替我看看這盛世山河!」
徐司令把她送到了軍區招待所,還跟前台交代給她選個安靜的房間,「明天我讓人來接你,不是神醫嘛,好不容易你有空,給我們也展示展示!」
薩仁也不知道是讓她給看病還是調理,反正她醫療包一直帶在身上,於是十分乾脆的答應下來。
她到了招待所先用人家的電話給查達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阿媽就把電話打回來了,「怎麼這麼晚了打電話?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薩仁一拍腦門,真是疏忽了,她覺得才不到八點,不算晚,可家裡是天一黑就睡,自然會覺得晚。
「沒出事,就是我不打算上學了,想出去轉轉,過年前再回家。」
阿爸在那邊說:「什麼意思?放假了?」
「不是,就是不上大學了!」薩仁不打算隱瞞,免得學校在給家裡打電話通知,到時候家裡會更急,這事肯定要她自己通知家裡。
「我離不了家,來了幾天,天天晚上做夢夢見你跟我阿媽,還有達愣爺爺,所以我不打算上了。」
阿爸氣得不輕:「你天天想我們,那就趕緊回來啊,不上了,卻要三五個月後,過年前才回來,這是想我們嗎?到底出什麼事了?」
薩仁笑起來:「真沒事,就是不適應,但既然出來了,我又想玩幾天,所以決定年底再回去。」
「玩幾天?現在離過年還早得很!」阿媽也急了,薩仁安撫半天,這也得虧她以前就經常出差,不是去呼市就是去正州,家裡還挺放心她,等她說清楚自己的打算,阿爸阿媽也沒再說別的,雖然怕大家說閒話,但還是女兒開心更重要,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阿媽問:「錢夠不夠?」
「夠,我這兒還有爺爺給的寶貝,放心吧。」
第二天一大早,首都大學就通報了對李主任的處罰,現在都是鐵飯碗,李主任的錯還不至於被辭退,但被安排到了後勤管鍋爐房。系主任去管鍋爐,這種巨大反差,這種處罰力度,在首都大學絕無僅有。
主要是李主任廣播中說的那些話影響太惡劣了,法律沒法懲治他,學校不狠一點,無法讓學生安心。
不但如此,還在公示欄里張貼了李主任的道歉信,言辭懇切,卻沒多少人信了。
因為之前大家也是被他表現出來的溫文爾雅欺騙,這種道貌岸然之輩,一旦形象崩塌,再沒一個人信他,這也是薩仁把事鬧大的目的,免得再有女學生受害。
曾校長處理完了李主任的事,劉校長過來說:「薩仁既然非要退學,那就讓她走吧,上哪找去?昨天她不是把校工的自行車騎走了嗎?我還等著她來送自行車呢,結果是兩個陌生的小伙子來送的,一看那身板那走路姿勢就知道是軍人!我問薩仁在哪兒人家也不說。」
曾校長一想到昨天來接她的那兩輛車,頭又開始疼起來,皺眉道:「給她家打個電話,就算打不到家裡,打到村里也行啊,反正一定把人找到。」
劉校長說:「我也想給她家打電話,可她來得晚,註冊的時候根本沒寫電話號碼。我一想她那地方那麼偏,一個村沒電話也是有可能的,也沒在意。」
「村里沒有鎮上總有吧,有郵局的地方就有電話,給離她家最近的郵局打封電報通知她家裡人來一趟,或者讓他們給你辦公室打個電話也行。學生已經離校了,肯定要先通知家長。放心,不管地方再偏,郵局也能找到人。」
劉校長趕緊去辦了,曾校長翻看著他備忘錄上的待辦事件,才記起這周要擬定校訓。
首都大學的原身始建於民國初期,當時的校訓現在不太適用了,而且學校名字都改了,其實跟原學校都不算是一個學校,肯定要選出新校訓。
曾校長本來是想選出幾個備用的,再全校師生一起投票,現在他想起昨天鬧事的那些學生,再想想被發配到鍋爐房的系主任,他嘆口氣,直接提筆寫下一行字,看著這行字,他想起薩仁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再次嘆息,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教訓了,可他卻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