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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走,阿勒坦一聽她說秘密就飛快的跑回來是不是想銷毀什麼?所以她得在這兒盯著,「大媽,能不能請您到外邊找公用電話報個警,打110不花錢,您直接撥就行了。」
薩仁拜託的大媽還沒反應過來,最年輕身體最好的那位大爺,立馬答應著往下跑了。
喬寡婦可不怵:「報警就報警,我怕你嗎?阿勒坦,你說話啊,沒放過火怕什麼?」
哪想到阿勒坦一聽說真要報警,立馬就想去追上那位大爺,可惜他被喬寡婦緊緊拉住,動彈不得。
只見他眼珠轉了轉,雙膝一軟跪在薩仁面前:「薩仁,我承認是我放的火,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去找你道歉,我就是想悔過,想跟你說對不起,我還想回牧場工作。」
喬寡婦一聽火是他放的,就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家沒用的小男人能做出這種事來。薩仁卻一點也不意外,阿勒坦就是那種我過不好,也不能讓你過好的人,不然當初她都去上大學了,這位還惦記著跟首都大學舉報她。
只聽阿勒坦又說:「我當時拉不下臉來,在你的牧場跑了一圈又一圈,也還是拉不下臉來,我知道以前我做的那些事太惡劣了,根本沒臉見你,又看見你的工人出來巡視,我就躲到了黃羊坡後邊。」
薩仁嘆口氣,這也對上了,火就是從黃羊坡著起來的。
阿勒坦:「我當時特別煩躁,就點了根煙,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要點火。我是在草原上長大的,我怎麼可能放火燒草原額吉,我對著騰格里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放火,我甚至沒扔菸頭,是彈出去的菸灰引燃的,我當時心裡有事,還是我的馬煩躁起來,我一低頭才看見起火了,我第一反應是想滅火,可我什麼東西都沒有,本來想拿袍子撲火可又怕留下痕跡被你發現,就這一猶豫,火就噼哩叭啦地燒了起來,我只能先跑了。」
他一臉的誠懇:「薩仁,都是我的錯,你賠了多少錢,我加倍賠給你,一年還不完兩年,兩年還不完三年,我給你寫借條,哪怕是還一輩子我都得把你的損失補上,你別報警了行不行?我求求你了,我有前科的,我之前被那個小學老師蠱惑了,做了不好的事,被關了半年多,我求求你了,就放我一馬吧。」
喬寡婦聽見火是他放的,本來挺氣的,這時看他說得可憐也跟著跪下:「姑娘,你叫薩仁是吧,我聽我家這位提過你,知道你特別有本事,您這樣的人就別跟我們計較了,該賠你多少錢我替他給,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他吧,行不行?我這好不容易成個家,你是不知道,我沒成家的時候,時不時有人來騷擾,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在單位大小也是個領導,是非就更多了,想找個人嫁了吧,人家都嫌棄我有兩個拖油瓶,誰樂意養別人家孩子,就阿勒坦不在意,對孩子們也好,他真不是個壞人。」
薩仁判斷阿勒坦說得應該是真的,草原上長大的人真的特別注意,不會毀損草原,有再大的仇也不會跑別人家放火,大概真像他說的是菸灰不小心引著了牧草。
要是沒有她懷疑的事,讓阿勒坦寫個欠條,慢慢把損失加倍補償回來也可以接受,可現在不單純是為了著火的事,薩仁自然不能鬆口。
她先對喬寡婦說:「你家再困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覺得他這樣子能給你兩個孩子帶什麼好嗎?」
喬寡婦還想辯解,薩仁卻不理她了,又跟阿勒坦說:「你說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大爺已經去報警了,咱們等著看公安怎麼說吧。」
喬寡婦已經起來了,阿勒坦卻垂著頭身體像是在哆嗦,喬寡婦見不能讓薩仁心軟,也乾脆硬氣起來,一邊拉他起來,一邊跟薩仁說:「你說是他放的就是他放的?他一喝醉了就說胡話,嘴裡沒一句真的,這你也能信?找公安就找公安,誰怕誰?」
她是不怕,阿勒坦卻突然從地上竄起來,半貓著腰往樓道就跑,他沒直起身子就往外竄了,還撞到了一位大媽,薩仁根本沒防備,又伸手扶了下大媽,還真讓他跑到了樓梯口,她剛想去追就聽見一聲慘叫。
大家過去一看,阿勒坦失足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後來的商品房層高越來越縮水,但現在的三層宿舍樓層高跟普通住房差不多,又是老式樓梯,又窄又長,他這一腳踩空滾下去,頭在牆上樓梯上撞了好幾下,聽著就疼,摔到樓梯拐角就動彈不得了。
喬寡婦急了,她衝著薩仁就一頭撞過去:「太欺負人了,我跟你拼了。」
薩仁正站在樓梯口,以她的身手是可以躲開的,可她一躲開,這位就得跟她的小男人一樣滾下去。
薩仁到底沒忍心,扶了她一把,這可好了,這位也往地上一躺:「打死人了啊,左旗的小霸王把我們兩口子往死里打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薩仁恨不得一腳把她踢下去,這時宿舍樓里有沒上班的也出來問怎麼回事?
還好圍觀的大媽大爺出來主持正義了。
「喬寡婦的男人自己摔下去的,他跟個猴一樣竄出去自己摔的,哪有人打他?喬寡婦一見她男人摔了也不說去看看摔得怎麼樣了,上來就訛人家這姑娘,人家好心扶了她一下,她倒地就裝死,真給咱們牛奶廠丟臉。」
薩仁本來挺煩這幾位的,覺得他們太八卦,哪有跟著人家去看熱鬧的,現在反而覺得熱心有熱心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