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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學者也說:「是啊,我就說嘛,那個曲專家說話空洞得很,一點也不像有真才實學的,原來真是個假貨。」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附和起來。薩仁不知道他們是真覺得曲奇峰不行,還是馬後炮。她只把那個其貌不揚的小於拉過來:「那你們不如檢驗一下這位是不是假貨。」
小於一看就是個不擅言辭的人,見薩仁把他拉到眾人中間,還有些窘迫,但一聽他們提到狂牛症病菌,他立馬就侃侃而談起來,誰真誰假自見分曉。這種功勞真不是誰想搶就能輕易搶去的,哪怕沒有這次,曲奇峰也遲早有一天會露餡。
令她沒想到的是,有位烏市幹部拍拍薩仁的肩:「他說的當地一霸是你嗎?」
薩仁忙搖搖頭:「我就是畜牧站的一個小科員,人民當家做主的新時代,誰敢稱王稱霸,他就是信口開河誣陷我。」
大家有信的有不信的,也有的捂著肚子開始催醫生,怎麼還輪不到自己。
薩仁沒再多留,她現在關心的是小鄭,趕緊帶著樂煦煦去找他了,樂煦煦跟她一樣吃得少,倒是沒那麼嚴重。
她一走,靠裝可憐第一個排隊治療的那日就過來了,她剛才一直躲在角落看著,這時見大家還在議論薩仁,機會難得,就上前說:「其實人家也沒冤枉她,她就是當地一霸,她剛進畜牧站就把畜牧站的站長給踢走了,後來人家這位站長在狂牛症這事上又立了功,結果她在領獎台上把人給打了,當著旗里領導,啪啪打臉。」
有人質疑道:「不可能吧,這也太囂張了?」
那日哼了一聲:「我還沒說完呢,聽說這位前站長覺得被小輩這麼侮辱,差點被逼自殺,結果人家什麼事都沒有,大搖大擺的走了。後來這個前站長被藥死了,大家都說是她用藥殺人,她被抓起來了,可結果還是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派出所,一點事都沒有。」
「你說的是真的嗎?這都沒事,那得多大的後台啊。」
那日裝做害怕的樣子,往後縮了縮:「就是說啊,誰也不敢惹她,她以前沒進畜牧站前也是這脾氣,動不動就揚鞭子打人,這還不叫稱王稱霸嘛,就是長了張漂亮臉蛋,大家一看就被迷惑了,我們那兒的人都知道她是什麼人,可不敢惹她。」
孟醫生皺眉看著她:「你這些話有證據嗎?污衊公安可是會被判刑的!」
那日就裝得更害怕了:「我不說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說完她溜了,大家卻更相信她說的話了。
孟醫生不禁皺眉,她年輕的時候也被人傳過謠言,她明明是靠著自己努力升職的,外邊卻傳她靠陪領導上位,等謠言發展到收不住的時候,她才知道,當時她還年輕,聽見這種惡毒謠言,還無法澄清,心理承受不了,差點就自殺了,所以她從來不會說人是非。
這時聽著那日那誇張的描述,她就覺得不靠譜,只說薩仁如何囂張,怎麼不說她為什麼打人呢?總不會無緣無故的見人就打吧。
可她再想找那日問問時,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想找薩仁問清楚,她肚子又疼了起來,只能先做罷。
還有一個人全程黑著臉聽完了那日的話,一句也沒信,可他不擅言辭,又不了解實情,根本沒法替薩仁辯解。
薩仁此時已經找到小鄭了,這傻孩子吃得有點多,又專撿肥肉吃,肥肉本就油大容易拉肚子,現在雙重作用,他簡直是生不如死,剛才在廁所拉暈的就是他。
不過因為這麼慘,醫院讓他插隊,給安排了一個床位,又打上了吊瓶。
薩仁也不能在這裡顯露醫術,只好拉了他的手幫他按著,人的手上跟腳上都有各內臟的反射區,按對了地方也能幫他止瀉。
小鄭醒來後看到薩仁,就跟看到親媽一樣激動,再見她給自己按手,就更感動了,跟個孩子一樣哭得嗚嗚的:「薩仁,我眼前一黑時還以為自己要死了,還怕再也見不到你們了,能活著真好!」
薩仁被他逗樂:「放心吧,你且活著呢,長壽的命!」
小鄭哭喪著臉:「當時一想到我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最後死在了廁所坑位上,我真是不能閉眼啊。」
樂煦煦就罵他:「你上哪兒來的一世英名?一世狗熊還差不多,你看我跟薩仁怎麼沒事?我們吃得少,你呢,連湯一起喝,當時那吃相害我們丟臉,現在又暈倒在坑位上,更丟臉,還一世英名!出去了可別說是咱們左旗的人,我們可不跟著你丟人顯眼。」
小鄭忙合手作揖,要求大家不要再提,回去也不准說,薩仁安撫兩句,又把脈見他的情況確實穩定住了,這才放了心。
「沒事了,讓樂煦煦在這兒陪你,她也需要留院觀察,我得去找喬廠長,買種子的事不能拖,等我買好種子,估計你們也差不多好了,到時候就回旗里,這研討會估計是開不成了。」
就算開得成,薩仁也不打算參加了,這麼多專家自會商討出預防之計,根本用不著她。
叮囑好了兩人,薩仁去護士台想問一下喬廠長有沒有安排病房,結果沒找到他的名字,人家說因為人太多,並沒有全送來這邊,有一部分送去了另一家醫院。
是現在去找還是明天等大家病情都穩定了再去?薩仁猶豫著剛要回去,就聽見兩個護士聊了起來。
「你說這症狀跟前天送來的那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