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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愣了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就是要害死你,就是要亂說,就是要害死你,我就是要亂說!」
她說著又指指薩仁:「你也是殺人犯,你殺了好多人,你是殺人犯!公安同志,趕緊逮捕她,她也是殺人犯,我看見她殺了我,還殺了我媽媽。」
薩仁一看就明白了,那日開始裝瘋,不過她裝得還挺像的,馮隊長看她那瘋癲的樣子,都有些懷疑了,決定先把那日帶去醫院檢查。
薩仁想起之前就有人說那日精神有問題,生怕一檢查再真有問題,她就會逃過一劫,哪想到這一檢查,不只精神有問題,還懷孕了。
雖是檢測出田壯媽是被毒死的,可沒有那日下毒的直接證據,她這一瘋證詞也不可信起來。
田壯氣得不輕,問薩仁:「真就沒辦法了嗎?」
薩仁嘆口氣:「精神病加懷孕,雙重保險,還不認罪,能有什麼辦法?」
「那我爸……那他呢?」
「毒本來就不是他下的,想餓死人這樣的罪名怕是難判刑。」
「就這麼放過這對狗男女?」田壯目眥欲裂。
薩仁也很無奈,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是利用輿論壓力,讓他們兩個身敗名裂,但這樣又會影響到田壯,他還得在呼市生活下去。
她沒說這個提議,只道:「想開點吧,你想要的是真相,現在真相大白了,他們兩個也算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這話她自己說著都很無力,這算什麼懲罰,那日只是一開始說了田旗長想餓死田壯媽,後來又改口了,各種瘋言瘋語。
她的證詞就算被採用也只是『想要餓死』,要是田壯媽在家裡被田旗長關起來餓死,還能告他蓄意謀殺,可田壯媽住在醫院裡,每天都有醫生查房,真正死因又是中毒。
不用薩仁提醒,田壯就告了四醫院,薩仁又拿出那日用劉娜的名字應聘的證據。
薩仁的名字再次在醫療系統里傳了個遍,先是潑糞事件,然後是因為健康證上了報紙,當時各醫院領導為了激勵大家,都說了類似的話,就說人家一個畜牧站的都能想出健康證來,顯得咱們醫務系統全員白痴一樣,鼓勵大家以後用心用腦,要學會思慮大局,當然了這些領導背地裡沒少被罵,大家都覺得這種事是你們領導該操心的,幹嘛強按到所有人身上。
反正那次薩仁的名字在醫療系統里是無人不曉,這次是告了四醫院,告四醫院的是田壯,可先去四醫院查探的是薩仁,危重病房的負責人怎麼可能瞞著,都說出來了。
於是大家就覺得又是薩仁主導的這事,她是跟呼市有仇還是怎麼回事?
這事可不小,四醫院的一把手肯定得引咎辭職,還得規範危重病房的各種制度,一時間各醫院都忙了起來,薩仁這個名字也屢屢被提及。
傳說四醫院的院長曾仰天長嘆,罵薩仁是呼市幹部的克星。
不只是醫院,呼市好多人都聽說了,開棺驗屍這麼大的事,誰不好奇結果,誰知道了不跟家人朋友討論討論。
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罵田旗長太狠心,那日太惡毒,但還是有一小部分人覺得田壯敢開棺驗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畢竟現在人的思想,覺得死後的屍身必須完整,不然就是在陰曹地府也會因此受罪。
有的說打開早就臭了,有的說直接摘了心肝脾肺,還有人說田壯媽本來就病得很重,沒人害她,自己也拖不久。
薩仁對這種言論簡直噁心到家了,病死的跟毒死的餓死的能一樣嗎?
她臨走時怕田壯承受不了,還特意叮囑烏瑩多開導他,烏瑩也是蒙族,又覺得薩仁在幫他們跟她很是親近,一見到她就有些慌。
「田壯爸今天放出來,田壯說去接他,我不讓他去,結果沒攔住,你說不會出事吧。」
薩仁皺眉:「他一個人去的?」
「是啊,不讓我跟著。」
薩仁想起田壯知道田旗長無法被定罪時的表情,嘆了口氣:「趕緊過去看看吧,我怕他衝動起來反而害了自己。」
烏瑩借了兩輛自行車,兩人騎得飛快,因為沒法判刑,田旗長一直沒被收監,就關在城區派出所的拘留所里。
薩仁趕到時,他正好出來,剛走兩步,埋伏在一旁的田壯就拿著把剔骨彎刀沖了上去,薩仁跟烏瑩同時驚呼出聲。
田旗長被喊聲提醒側身一躲,閃了過去,腳卻崴到了,一屁股摔在地上,派出所的門還沒關,兩個公安跑出來查看,薩仁趕緊把田壯手裡的刀藏起來,又跟田旗長說:「你好像就這一個兒子吧,有了案底哪裡都沒人要,還會連累你未來的孫子,你可要想清楚。」
田旗長覺得老婆是累贅,對兒子也不親近,但畢竟是自己的血脈,還是很看重的,這時看了眼淚流滿面的兒子,心裡也有點愧疚,當時要是看在孩子面上,別那麼急,再等等就好了。
公安詢問時,他只說跟兒子打起來了,沒提刀子,公安勸解開了,幫著安撫好田壯也就算了。
薩仁鬆了口氣,卻突然殷勤地跟田旗長說:「你摔傷了吧,我幫你按按。」
說完不等他拒絕就上手在他頭上手上還有胸前的幾處穴位亂按著,看著是亂按,其實薩仁目的性很強,不是要餓死別人嗎,也得讓他嘗嘗這滋味。
她的手都是按在穴位上,又帶著巧勁,田旗長想躲也躲不過去,他嚇壞了,兒子拿刀對著他,他不怕,可薩仁用手給在他身上按,他卻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