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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湊過來的護士長馬上想起來了:「對,昨天就是你找我問東問西,我還以為你是防疫站的。」
一個年長的醫生看著薩仁:「才十九,現在轉行還來得及。」護士長雖然不是醫生,但也在醫務系統里待了這麼久,被問到了關鍵的問題,還是想不到。
這小姑娘卻僅憑著一個沒記錄在案,只是聽說的案例,就想到了問題出在人身上,這樣的敏感度不是誰都有的。
薩仁見人家十分認真,忙擺手,她現在還真沒轉行的念頭。
上邊一直在催,不管是醫院還是防疫辦的人壓力都很大,現在真相大白,大家都輕鬆起來,圍著薩仁各種感謝各種夸。
「你可太厲害了,不只是第一個發現狂牛症的,還幫了我們大忙!」
就聽樓梯口有人氣急敗壞地說:「我才是第一個發現狂牛症的!」
薩仁一聽就知道是曲奇偉來了,她可沒想去爭第一人的名號,只是大家這個夸,那個捧的,她不可能一一解釋,解釋也沒人聽啊。
可她沒想到的是曲奇偉衝上來,拎著一包大糞朝著她就扔了過來。
薩仁被大家圍著,一時躲閃不及,只能等著屎尿加身,她心裡飆出無數句國罵,她的運氣果然夠衰的啊。
哪想到圍著她的醫護人員一見有人襲擊薩仁,都擠了過來,擋在她身前,那一包大糞全都潑在了她們身上。
大家都傻眼了,他們穿的都是乾淨的白大褂跟護士服,這一包大糞潑上去,哪兒還能看。
曲奇偉還在那兒嚷嚷呢:「薩仁,你害了我還不行,還要害我老爸,你簡直就是個禍害,遺臭萬年的禍害。」
還不等他說完,護士長過去就是一巴掌,打完了還把她的袖子往曲奇偉嘴上堵,袖子上都是大糞,眼看就要進嘴了,曲奇偉嚇得連連大叫,用力推開護士長。護士長一個沒留神踩到了地上的髒水裡,差點摔倒,然後大家就都怒了,一起沖了過去。
打臉的打臉,揪頭髮的揪頭髮,還有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往他嘴裡塞的,那叫一個亂,最後曲奇偉縮在地上抱著頭哀嚎。
馮隊長一直在旁邊勸阻,這時才上前把大家拉開,他沒能阻止曲奇偉扔大糞,十分自責,總得讓大家把這怨氣發泄出來吧。
這些醫生不管是拳頭還是腳都力氣不大,殺傷力並不強,只是侮辱性極大。沒見曲奇偉已經嗚嗚哭起來了嗎?
薩仁這時才反應過來,剛才畫面太美,她完全看呆了!
她簡直不能理解曲奇偉,隱瞞真相想獨攬功勞還能理解,這又是在做什麼?他爸不管被抓還是被撤被調查,都是他自己惹出來的,這也能怪到她頭上,還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大糞,想潑她?
這真是噁心人專干噁心事。
年長的醫生沒參與群毆,這時跟薩仁說:「這種又蠢又壞的小人,一定要多防著點,做事完全不顧後果。」
可不是嘛,看這走廊里狼狽不堪的樣子,牆上都是糞點子,醫院能饒了他?
馮隊長先把曲奇偉拎到水房,拿水沖了遍,這才帶走。沒有了李副隊長,估計這次他沒那麼容易出來了。
醫務工作者多多少少都有些潔癖,被潑了大糞,哪裡會罷休,哪怕是打過了也不解氣啊,一個個十分憤慨。
薩仁上前道謝:「都是我連累大家了。」
護士長卻擺擺手:「不關你的事,我們離你那麼近,就算不幫你擋也會被潑到,是這傢伙太噁心了,聽說他爸還是市委的領導?這怎麼教育出來的?完全就是敗類。」
大家都安慰薩仁,讓她以後躲著點曲奇偉,薩仁看大家一身污漬,都沒遷怒自己,十分感動,見大家都去洗漱了,她就拉著樂煦煦出門要給大家買點東西。
樂煦煦剛才都看傻了:「薩仁,他是不是瘋了?還有你把他爸爸怎麼了?」
「什麼叫我把他爸爸怎麼了,要不是他爸的原因他能直接把我從報告裡剔除掉?他能囂張地污衊我投毒嗎?還指使李副所長打壓我。看見一隻蟑螂時,屋裡肯定好幾窩了,我估計他家更是,這麼點事就要動用派出所副所長,如此囂張,平日裡肯定更甚,只要一查,絕對都是事,能怪得了誰。」
樂煦煦趕緊說:「我不是說怪你,我就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我還以為只有那個李副局長會被調查。」
薩仁沒跟她多做解釋,直接去了商店,可轉了圈,看上的太貴,幫她的得有十好幾個人,一個買一份她還真負擔不起,買點便宜的糕點,她又覺得拿不出手。
樂煦煦忙掏出錢包:「我這裡有,你要買什麼?」
薩仁擺擺手,她身上有錢,但那是準備買種子的,她可不想借別人錢買禮物送人,看來還是得趕緊賺錢,她一天天忙忙碌碌的,自己卻沒賺到什麼,雖說是為人民服務,不圖報酬,可該有的待遇還是得爭取,薩仁決定以後要努力充實自己的小金庫。
「算了,不買了,還是送點別的東西吧。」
薩仁只買了信紙跟筆,寫下兩個藥方,拿著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她找到第一個跟她搭話的女醫生。
這位醫生姓劉,剛洗漱完了坐回辦公室里,一會兒聞聞袖子一會兒拉了頭髮聞聞,可能是心理作用,總覺得自己身上還有大糞味。
薩仁過去時,劉醫生卻一點芥蒂都沒有,笑著迎過來:「快坐吧,廖主任已經去寫報告了,肯定要給你記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