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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木爾看到有人鬧事時,也驚了一下,兩個警衛想上去抓捕這個鬧事的人,被他制止了。這人只在牧草里撞,顯然有分寸不會傷人。
雖然他說得含糊不清,但巴木爾能聽出他聲音里的憤慨跟難過,這要不是遇到難事了,被人欺負狠了怎麼可能找來?
正好用這事來試試薩仁,看看她會怎麼解決,而且如果他預料的沒錯的話,這事絕對跟薩仁有關係,割草機是薩仁弄來的,牧草也是薩仁培育出來的,這人就衝著這兩樣糟蹋,絕對是衝著薩仁來的。
就是薩仁自己也以為是其他嘎查的人看到他們這兒賺了錢上了報還再次迎來了考察團,氣不過派上來找事。
烏日格想先把事弄清楚,可這人就像瘋了一樣,停不下來,嘴裡只來回那幾句話,這該死那該死什麼都該死。
薩仁見民兵拿著槍來了,嚇了一跳,聽聲音就能判斷出這人喝多了,就是個醉鬼,不傷人幹嘛要用槍。她趕緊喊道:「你一直該死該死的,到底誰死了?」
「我女兒死了!嗚嗚嗚,我女兒死了!被這該死的機子害死了!」
割草機停了下來,男人哀嚎著趴在方向盤上,薩仁心裡一緊,真死人了?
第181章 假死
薩仁正想上前詢問,卻見巴木爾上前一步說:「我是自治區主席兼黨委副書記巴木爾,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解決。請你先下來,冷靜冷靜,把事情說清楚。」
薩仁沒想到這時候他站出來了,一旁的江主任嚇了一跳,是自治區主席?為什麼沒人跟他說?薩仁他們知不知道,這是在看他笑話吧,讓他腦補出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趕緊看薩仁,從反應來看薩仁是知道的,一點也不驚訝,倒是旁邊幾個牧民很驚訝,顯然不相信巴木爾是自治區的大官。
大家都嚇了一跳,包括巴雅爾跟烏日格,誰也想不到這麼大官居然這麼親民,跟他們一起吃烤肉,還睡大通鋪,聊起天來也很平易近人,完全看不出來這是區主席啊!
割草機上的漢子也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還趴在那裡嗚嗚哭著。
烏日格強忍住責問巴木爾的衝動,上去把人拉下來,巴木爾還是那麼平易近人,過去攙扶:「到底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你是說這機子有安全隱患?」
薩仁皺眉,一個割草機而已,除了違規操作,能有什麼安全隱患。
「她被機子壓過去了,死了!草太深我根本就沒看見她,要不是這種草,要不是這種機子,怎麼可能出事呢!」
烏日格皺眉:「你這也太不講理了,小孩子調皮亂跑還要歸草太高嗎?怎麼不說是你們沒把孩子看好?再說你們牧場不是已經停了嗎?怎麼會用割草機。」
那人只嗚嗚地哭,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巴木爾就說過去看看,烏日格看著他眼神複雜,之前還跟他稱兄道弟的,誰能想到居然是自治區的主席,他為什麼要以遊客的身份跑到查達來?
薩仁也想去看看到底怎麼出的事,隔壁嘎查並不遠,騎馬也就十分鐘距離,烏日格扶著那人上了一匹馬,那人還指著割草機在罵。
薩仁心說這也是個糊塗透頂的人,罵割草機有個屁用,再一想估計他也不是糊塗,是他操縱的割草機,他心裡恨的其實是他自己吧,自己是害了女兒的兇手,發泄不出來只能遷怒於物。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人家不只是遷怒,跑來鬧還有另一層意思,到了隔壁嘎查,男人緩過來了就跟巴木爾說:「您是自治區的大官?請您一定給我做主,我要求他們賠償,這機子本來是查達的,是他們給我們的,牧草也是他們讓我們種的,要是沒有這麼長的牧草,我能看不見我女兒嗎?都是他們的錯。」
薩仁體諒他喪女之痛,也沒在意,賠償是不可能賠償的,剛才她都已經看過了,機子完全沒問題。
烏日格可忍不住了,「當時可是你們跑來我們查達鬧事,覺得旗里優待查達牧場,也是你們要跟我們合作試點的,機子不是你們要的嗎?牧草也是你們同意種植的,跟著沾光的時候怎麼不說給我們點好處費?現在因為你們自己的原因鬧出人命了,反而跟我們要賠償?機子是你開的吧,那你應該賠啊,自己弄死了自己女兒,怪得了別人嗎?」
巴木爾皺眉,這是隊長該說的話嗎?查達的這兩個正副隊長沒一個看著靠譜的,估計就是這個原因才讓牧民們更加依賴薩仁。
他忍住氣,拍拍烏日格的肩:「他剛經受了喪女之痛,說話口無遮攔,先別刺激他。」
薩仁卻說:「現在刺激他不對,可烏日格說得沒錯,這事跟我們牧場一點關係都沒有。」
巴木爾眉頭皺得更緊了,「先過去看看吧,是他們操作失誤,還是機子有問題,我聽說這機子是你設計的?」
薩仁心中冷哼,還真是來找茬的啊!她只點點頭,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到男人家門口了。
一群人正圍著逝者在嗚嗚地哭,薩仁看到露出來的一隻腳,判斷這孩子應該十幾歲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跑進牧草里,真就聽不見車來的聲音嗎?不知道喊?不知道逃?
再看一眼,她不禁疑惑起來,這個腳的狀態不像是死人的啊。
這男人肯定是確定孩子死了這才跑去查達,又開著機子在那兒發了半天瘋,再跟他們一起回來,少說也有一個小時了,這腳的色澤跟舒展的狀態一點也不像已經死了一個小時以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