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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仁皺眉,想起自己前些天在廣播裡聽到關於宗教的政策,國家為了求穩這方面是做出了不少妥協的,而且她印象里,二零零零年之後,藏邊還拍過尋找轉世靈童的紀錄片,這種事信則有,不信則無,薩仁以前也就是看個稀罕,沒想到還真能讓她碰上。
她記得找靈童是先按條件找到幾個,然後根據一定的儀式篩選,觀察的是他們的言行舉止,絕對不會說哪個神童有前世的記憶,自己蹦出來說自己是轉世活佛。
「我覺得是假的吧。」
邢書記也點點頭:「假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是假的,他能說出七世活佛在台省的生活起居,這說明什麼?」
「他跟那邊有聯繫?有人在教唆利用他?」
邢書記嘆口氣:「這才是最讓我擔心的,這孩子問他什麼都滴水不漏,我才想讓你試試。」
邢書記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薩仁特別信任,昨天一直招手讓薩仁跟著,就是潛意識地想讓她參與這件事,可又想到她現在只是白身,再加上這件事的敏感性,最後還是忍住沒說。
可今天上邊讓把人送去京市,邢書記還是找來薩仁,他把辦公室門關上,小聲問薩仁:「有人曾經跟我說你使用藥物讓人不由自主的說實話,是真的嗎?」
薩仁嚇了一跳,她就說嘛,一個轉世活佛跟她能有什麼關係,原來是為這事,這她能承認嗎?
「您聽誰說的?這是污衊!」
邢書記笑著點點她:「看來是真的。」
薩仁苦惱極了,自己明明說得毫不心虛,他從哪看出來的?
「真沒有,我一向循規蹈矩,遵紀守法,絕對不會濫用藥物。」
「你循規蹈矩?」邢書記被她氣樂了,「昨天你是怎麼教唆銀行那姑娘的?我聽得清清楚楚。」
薩仁還想狡辯,邢書記卻擺擺手:「我不是讓你對這孩子使手段,我是讓你防著他使手段,當然了,如果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也管不了你對不對。」
這話說得太不含蓄,薩仁秒懂,邢書記還讓自己不要用非常規手段,他這不也一樣想用嘛。
「您讓我防著他使手段是什麼意思?他一個孩子能有什麼手段?」
「你看他像孩子嗎?」
薩仁搖搖頭,還真是,這個九歲的男童一點也不像孩子,但也絕對不是成年侏儒裝的。
人跟樹一樣,樹有年輪,人也有,除了皺紋外,皮膚和眼球的顏色都會因年齡增長變化,普通人也許分辨不出,薩仁做為醫者,不用把脈,只肉眼就能看出來他的大概年齡。
邢書記又道:「不知道為什麼,跟他談過的人都會信他,我當時也信了,回家後越琢磨越不對勁。甚至懷疑在接觸他的時候被他下了迷幻藥,才會聽信他的那些說辭。」
薩仁皺眉:「不一定是迷幻藥,也許是催眠。」
「催眠?一個九歲的孩子能做到?」
「這跟年齡沒關係,有些人在這方面有天賦,有些人眼神純真無辜,特別有迷惑性,再學點催眠知識,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邢書記無奈道:「這要怎麼判斷?」
薩仁自己跟那孩子相處了半小時,也判斷不出,不由攤攤手。
邢書記嘆口氣:「直接送去京市吧,京市有專門的單位會處理這些事,你幫我個忙,路上看著他們,別讓他們對護送人員動手腳。就說你是去照顧吉猛老爺子的。他知道你有神醫之名,肯定會同意你跟著。」
「好!」
薩仁答應得特別利索,其實塔娜阿爸的事後,她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真的是避之不及,她尊重所有正規宗教,但轉世這麼玄乎的事,還自帶前世記憶,她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在搞鬼。
雖然不想摻合這些事,可邢書記幫了她不少忙,好不容易張回嘴,她還真不能拒絕。
既然要去京市,那就不是住一晚的事了,她先回家跟家裡打了聲招呼,讓阿爸跟呼特等著土地局的人,劃分邊界。
薩仁阿爸一聽她又租了三萬畝,有點嚇到了:「你折騰這麼大,到時候賺不來錢不得虧死嘛?」
阿媽也說:「既然租了就好好干,怎麼還往京市跑。」
薩仁不能說她要去做什麼,只能道:「去找幾本畜牧業的書,等忙起來就沒時間了。」
達愣爺爺見旗委找她去了,回來到底有什麼事也不說,就知道她去京市不只是找書的事,他勸阿爸阿媽:「薩仁自己心裡有數,有事就讓她去辦,能耽誤幾天?」
家裡人對她要出差倒是很放心,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去做什麼,達愣爺爺又塞給她三百塊錢:「拿著吧,路上別人吃什么喝什麼你也別省著。家裡有錢,你這牧場就算想休整一兩年都支撐得住。」
薩仁再次對自己家的家底有了一定認識,不過她也不可能真就啃老,「爺爺,放心吧,今年就能進入正軌,不出錯的話明年就能大筆入帳,這麼大的草場我不會白租的。」
等到了旗里,邢書記也問會不會耽誤她牧場的工作,薩仁擺手道:「不差這幾天,反正就打個來回的事。」
「你小心一點,順便留意下葛布有沒有催眠,我安排的護送人員都很靠譜,但我就怕他們把護送人員也全都收買,或用藥,用催眠給迷惑了。」
薩仁笑道:「邢書記,您還真信得過我,到底誰跟你說的我用藥讓人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