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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她還能讓喬寡婦賠嘛,這女人雖然不是善類,但看她當時的表現,她也根本不知道阿勒坦吸碡。
薩仁甚至掏出十塊錢來:「我把人家的門給踹壞了,這是賠償門的錢,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老婆。」
薩仁離開時,正好碰到喬寡婦過來,她一手拉著一個孩子,不管不顧對著公安就說:「公安同志,我要跟阿勒坦離婚。」
那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長得都很精神,大的一臉憤恨,小的一臉懵懂,看得薩仁都無奈了,跟著這麼一個拎不清的媽,孩子最可憐啊,還好她在這事上當機立斷。
折騰一圈,一大麻袋子菜只賣了四塊六毛塊錢,連袋子都送人了,還賠了十塊錢的門錢,不過薩仁覺得值。
公安跟她說阿勒坦還有上級碡販,這就說明他不只是吸碡者,還是碡販,這要讓他發展壯大,不知道還要害多少人。
薩仁回牧場後,馬上召集全體員工開了個會,宗旨就是拒絕黃賭毒,過年玩樂的時候,千萬不要被人拉下水,一旦被發現立馬開除並向公安部門舉報。
阿爸不知道馬上過年了,她又開的哪門子的會,過去聽了聽,等她回來就跟她說:「聽說現在城裡越來越亂,下次你別一個人去了。」
「也沒那麼亂,就是些沒工作又不肯干勞力的無業游民,現在經濟搞活,都開始動歪心思。」
薩仁本來還防著阿勒坦的家人找來鬧事,沒想到的是他早跟他家裡斷了關係,他家裡人也算明事理,不會把他做的錯事遷怒到別人身上。
呼特跟薩仁說:「聽說公安找去家裡通知他們,阿勒坦的阿爸說『槍斃吧,別留著禍害人了。』他阿媽倒是哭了一場,但也沒去看他。」
看也看不到了,薩仁得到內部消息,阿勒坦被帶著去了南邊,他本來是去南邊打工,可又受了不苦,這碰碰那兒碰碰的就碰上了碡販,他就說內蒙這邊查的不嚴,有錢的也不少,對方帶的太多天天提心弔膽,就讓他用一半的價錢先拿了一公斤,等賣出去再給另一半。
阿勒坦到底還算沒有良知泯滅,抱著大幹一場開拓內蒙市場的心思回來了,先在呼市轉一圈,呼市的公安正在查無業游民,他被人家一看就心虛,立馬回了左旗。
到這兒沒人盯著了,可他對熟人下不了手,對陌生人他又不敢兜售,怕人家舉報他,離了四處商機欣欣向榮的特區環境,到了按部就班的左旗,他那點賺錢的心勁都沒了。
阿勒坦苦悶起來自己吸起來了,這一吸,哪還有心思去開拓市場,人直接廢了,為了掩飾他身上的味道,天天菸酒不離手,也就喬寡婦還把他當個寶,他說錢做生意被人全坑了她也信。
現在公安已經確定了喬寡婦不知情,她也跟阿勒坦離了婚,阿勒坦當成誘餌去了南邊戴罪立功。
公安大哥還跟薩仁說:「等把這條線抓乾淨了,再給你送錦旗,以後遇到反常的事該舉報就舉報,這種事不怕誤判,真不是查清楚就行了。」
薩仁當然知道這種事不能瞞,現在是大家對這玩意沒有警惕心,以後寄個針管散粉都會被公安找上門盤問。
邢書記知道了這事,也嚇了一跳,趕緊叮囑教育局等明年一開學先搞個禁碡宣傳,講講鴉片戰爭,講講林總督。順便機關單位也得搞個類似的活動,反正都很重視。
臘月二十九,牛奶廠來人了,是個行政主任。薩仁還有點奇怪,兩家雖然都是奶製品企業,但沒有合作更沒有交集,他們找來幹什麼?
人家先是誇她家的蒙古包又大又敞亮,居然還能保暖。
「木板下邊鋪了管子,一直走著溫水呢,肯定暖和。」
這是入冬時薩仁重新做的木地板,不是多昂貴的木料,沒有塗漆刷顏料,就是白木板,下邊走水,上邊鋪上地毯,整個包里暖洋洋的,還不乾燥,連工人們的包里都弄上了。
好多工人為了這點溫度,搶著留下來值班。
這位主任還真就興致滿滿的研究了一遍,又看看水管子怎麼固定的,其他縫隙怎麼填充的,最後說:「真好,沒想到你們這蒙古包都比我們家屬院強,家屬院說是有暖氣,只晚上燒,你睡著了暖氣滾燙,你醒了暖氣拔涼,還說是合理調節省煤省人力,其實就是摳門。」
「公家的廠子還能這麼摳?」
「管財會的就那脾氣,我們有什麼法子,其實我們干多干少,都那點死工資……」
嘮嘮叨叨的,薩仁才算聽明白,這位是特意來說他們跟自家沒有競爭關係吧,難不成他們知道自己曾經懷疑過他們了?
「我這牧場也難啊,秋里一場大火差點沒燒到營地,還好我們割了不少乾草,要不然今冬牛羊都沒得吃。你猜這火是怎麼起來的?」
薩仁跟人家說了阿勒坦的事,對方就說:「這我倒是知道,家屬院裡那些閒得沒事幹的退休老頭老太太整天叨叨,他們除了說阿勒坦跟喬寡婦的事,還說劉工家的兒子,說他進牛奶廠是阿勒坦教的。」
劉工的兒子?估計就是孟大鳳的暗戀對象吧。
「不是說他抓住投毒的人了嗎?」
「那個投毒的人是個傻子,據說以前有幾百頭羊,後來放牧跑遠了碰上了狼群,偏他那天他起的急,出去放羊什麼也沒帶,還驏騎著去的,趕不跑狼,還被狼圍了,據說狼撕咬了他小腿上的肉,還舔他的臉,雖然撿了條命,但人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