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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立馬被二哥敲了下頭:「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駝鈴神醫那是誰都能當的嗎?再說你有正式工作了,不像我是臨時工。你不管是弄藥打獾,還是給羊增產都是你的工作範圍,怎麼又開始給人看病了?那個師長能治好是運氣,真以為你就是神醫了嗎?阿爸阿媽怎麼也不說管管你。」
二哥越說越氣,把隔壁包里的達愣爺爺吵了出來,達愣爺爺問清楚怎麼回事,就灑脫道:「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當初駝鈴神醫剛出現時,大家也以為他是騙吃騙喝的,後來還不是……」
二哥更氣了,又不好說爺爺,只罵薩仁:「看看你把爺爺給忽悠的……」
一語未閉,達愣爺爺已經把拐棍揚起來要揍他,二哥不肯認錯,一邊躲閃一邊說:「爺爺,您可千萬不要在外邊說薩仁是神醫了,更別把她跟駝鈴神醫相提並論,這不是誇她是在害她!」
「我能害我孫女?臭小子你給我站住!」達愣爺爺拿著拐棍追著二哥打,他真挺氣的,「在外邊待的翅膀都硬了,不認爺爺,不聽爺爺話了是不是?敢說我被忽悠?我出門闖蕩時你還還不知道在那兒呢。」
二哥不想讓他打到,又怕躲太遠害達愣爺爺摔倒,兩人在包里糾纏起來。薩仁十分無奈,不過讓達愣爺爺運動一下也挺好的,天冷了他都不愛出門,於是她也沒管,乾脆起身去了支部。
薩仁把事跟劉隊長他們一說,大家都笑了起來,劉隊長就說:「那天我就覺得誇張,怎麼都要讓你給看看,就跟起鬨一樣,我估計這些傳言肯定是從這些人里傳出來的。」
薩仁嘆口氣:「你要傳就好好傳,這編的什麼啊,他們哪隻眼睛看到我讓人家跪拜騰格里了,還吃牛鞭,生四胞胎,到底怎麼傳出來的。」
趙醫生詢問了當時的真實情況,不禁拍著大腿笑起來:「真不一定是人家故意傳的這麼驚悚,不信你玩個遞話遊戲就知道了,這話一但人傳人走樣太快。」
程支書覺得傳聞影響不大,他又憂慮的是:「你怎麼又被撤職了?」
劉隊長倒是一臉無所謂,他現在是把所有寶都押在薩仁身上了,對她信心十足,所以輕鬆道:「有真本事的人還在乎什麼職位,薩仁,你等著吧,下次你再立次功,他們還好意思只讓你當副站長?」
薩仁苦笑:「我才多大,難不成還能讓我當旗長嗎?我發現我就不是走仕途的命,什麼官也不當了,連畜牧站的工作我都不打算要了,就當我的放羊娃。」
大家都以為她在說氣話,紛紛安慰,其實薩仁真沒說氣話。
幾人正聊著,外邊突然傳來知青的喊聲:「下雪了!」
薩仁跑出去一看,鵝毛一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從天而落,她欣喜地接住幾片,不是六角形的晶狀體,是好幾個六角形粘連在一起的大雪花。
這麼大的雪花,絕對是大雪,雪災就在今年!她頂著壓力做的所有事都沒做錯!
薩仁欣喜若狂,在雪花中轉了個圈,剛想歡呼幾聲,就看見不遠處阿媽抬頭望天時擔心的神色。
她心裡一緊,馬上清醒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在想什麼?有雪災她居然很高興?是瘋了嗎?就只為了讓她的努力不白費?只為了不成為大家的笑柄?
薩仁看著很快把地面覆蓋住的雪花,嘆了口氣,恪守初心果真太難了。
第60章 壓縮餅乾
旗委辦公室,小幹事急匆匆地跑來找邢書記:「邢書記,軍區給咱們防災辦贈送了一批物資。」
邢書記看看窗外的雪,納悶極了,這才剛下起來,就有人贈送防災物資?
「那就收下吧,讓防災辦起草一份正式點的感謝信,先交過來我過目後再發出去。」跟軍區打交道不能馬虎。
小幹事急道:「邢書記,您還是過去看看吧,這一批可真是一批,一大批!什麼都有,按照咱們旗里的人數給配給的。」
「一大批是多少?」
「二十來輛車的物資!」
二十輛車?邢書記嚇到了,今年伊林左旗給軍區輸送了不少肉食還有馬匹,他還以為就是送來一兩車意思意思,居然給這麼多?
邢書記看看窗外的大雪,擔心起來,難道軍區有更準確的天氣信息,知道這場大雪會造成雪災,所以才提前送來了物資?
他起身要去交接,心裡還想著是誰跟自己說過雪災的事來著?就聽小幹事在旁邊又補充道:「對了,邢書記,人家說這些物資是畜牧站的副站長薩仁申請下來的。」
對,對,對,就是薩仁提過!
然後邢書記就尷尬了,昨天自己又把薩仁給撤下來了,今天估計她已經收到了撤職通知,結果人家說要找副站長!
他順順額角的亂發,嘆了口氣,罵小幹事:「傳個話都不會,一驚一乍的,趕緊去把江站長找來。」
邢書記在處理薩仁前已經跟盟領導打過招呼,也試探過了,不是說沒人護著嗎?這怎麼還跟軍區扯上關係了?她居然能申請下這麼一大批物資?
他過去交接時還以為人家是點名要把物資交到薩仁手上,可薩仁不在,邢書記就打算叫來江站長,就說副站長下鄉了,至於撤職的事那是自家旗里的事,沒必要在軍區的人面前提。
哪想到人家根本用不著江站長出面,只例行公事的告知是薩仁申請下的物資,然後直接把物資轉交給邢書記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