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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綠皮車」風格陰鬱,晦澀,偏向於實驗風格,隨著各大音樂節的興起,這些年樂隊也擁有了一批忠實樂迷。樂隊後來加入了個貝斯手,固定成員已有四個。
萬柳想起李晉年假到期的提醒,乾脆休了兩天年假。加上周末,她等於擁有了個小長假,打算與樂隊一起好好玩玩。
她不告訴康亦寧的原因,一是覺得他與LiveHouse格格不入,與他們這群玩音樂的人也玩不到一塊去。
二是因為,江洲是她的前男友。想當年,她當年在江市大學很有名,打鼓的時候,不知多少人拜倒在她的鼓棒下,男女都有。
江洲在大學裡也算是很出名,長得好看在音樂上又有才,是很多女生心裡的男神。
但是只有在一起的時候,才知道理想與現實的差距。
江洲是生活廢物,她也是。除了音樂之外的東西,江洲一概不大關心,知道了也就是簡單的哦一聲,然後再也沒有後言。
學生時代的戀情單純,他們雖然會吵架,但又很快和好。後來大學畢業時,才面臨真正的困難。
江洲想北上去發展,而且他開始喜歡實驗性的音樂,萬柳一直喜歡金屬硬核,萬元戶也不會讓她去。
她也樂於享受平凡且安逸的生活,她離開樂隊,他獨自北上,兩人和平分手。
分開以後因為音樂,反而比是男女朋友時,關係還要好些。
就算如此,她又不是大爆炸的拉傑,要組織各任一起聚會,細數她的缺點,康亦寧還是不要跟著她來了。
萬柳提早了一個小時去,天氣雖然陰冷,外面已經稀稀拉拉有人在排隊。她與老闆熟,直接進去了。
樂隊正在台上面調音,江洲低頭在弄效果器。萬柳走到台下,似乎若有所感,江洲抬頭看過來,燈光下,他的臉一點都沒有變。
稜角分明清瘦的臉,內雙的眼睛,黑白顛倒的生活,因為極少曬到太陽,皮膚蒼白,永遠面無表情。
萬柳以前吐槽他是面部神經間歇性死亡,這張臉很搖滾,平時做音樂賺不到錢,去討債也很有競爭力。
江洲見眼前的人是萬柳,果然,冷麵難得出現了一絲笑意,面部神經暫時復活。
他這一笑,讓他瞬間從酷Guy變成了純情羞澀男孩。
萬柳覺得很神奇,也許是單純喜歡一件事,人會變得純粹許多。
好比江洲,從大學時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外面的世界不管怎麼變,他變的只有音樂。其他的,依舊照著自己的步伐,慢悠悠前行。
「來啦?」他放下吉他,走過來朝她伸出手。
萬柳又差點翻白眼,他永遠會只選擇眼前最簡單的路,明明旁邊有台階可以走,偏偏他要從這裡直接把她拽上去。
不過以前經常這樣做,算是熟門熟路,萬柳伸出手去,只稍稍一借他的力,輕易爬上了舞台。
樂隊的其他成員因為江洲的關係,與她也很熟悉,紛紛打了招呼。
江洲說道:「你等一下,我調好音之後再說。」
萬柳才不會聽他的,江洲對現場要求高得很,這一等估計得等很久,乾脆跑過去與鼓手聊天。
兩人平時在微信上也經常飛各種有關鼓的視頻,說了一會,萬柳手癢,鼓手讓開,她坐上去,試了試手感,咚咚咚來了幾下。
江洲很快抬起頭,萬柳打的鼓,是他們以前玩金屬時,第一首原創音樂的節奏。
他撥動著弦,很快跟上了節拍,萬柳也看了他一眼,他們以前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除開始時她搶了拍,很快節奏就穩了。
江洲即興吼了幾嗓子,其他的鍵盤與貝斯也慢慢跟進,萬柳覺得腎上腺素狂飆,仿佛又回到了年少輕狂的歲月。
一曲終了,鍵盤與萬柳抬手空中擊掌,貝斯也有樣學樣,只有江洲走向她,說道:「你的技術還沒有退步。」
萬柳說道:「那哪能退步,經常玩兒著呢。」
江洲又笑了笑,說道:「等下我們最後演一首?」
萬柳心癢得很,鼓手在旁邊聽到後,說道:「來一首來一首,反正你的技術還沒有生疏,元老出山,來一波回憶殺。」
江洲已經走過去跟鍵盤貝斯宣布,萬柳答應了下來,又與他們合了一次。
很快演出正式開始,樂迷開始進場,萬柳去了老闆留的卡座,她站在旁邊大致算了下,三百人左右的場子,大概進了兩百七八十人。
問了老闆,他也說票賣完了,估計是因為天氣不好,有的人不會來。
萬柳覺得還算不錯,雖然沒有大火賺大錢,加上賣周邊,江洲至少能養活自己。
演出很快開始,現場燈光變得迷離,音樂一起,舞台下面的人就開始隨著節拍晃動。
萬柳看著台上的江洲,主要一上台,他就成了自己世界的王,六親不認會發光臉,台下樂迷尖叫,開始了pogo。
場子裡很熱,萬柳也覺得熱,心臟隨著音樂砰砰跳。老闆知道她酒量差,給了她一杯碎冰,滴了幾滴威士忌,聊以安慰她。
萬柳跟著音樂沉溺,舉著手一通拍,康亦寧發來消息,在屏幕上方滾動,她煩得差點又想拉黑他。
演出時間大約一個多小時,最後一首算是安可額外加贈。萬柳激動得早就在台邊等著,她戴上久違的耳返,跑上去坐到鼓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