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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林嘯鳴的精神圖景都是一片有著固定面積的平地,他在上面建立城市,儘可能沿著垂直方向擴展。
只有陸燼朝面對著一片無邊無際的海。
為什麼會這樣?陸燼朝不知道,他根本不懂該如何建設這片海,只能任由自己坐著竹筏在海面上飄蕩。
甚至林嘯鳴都無法給出他合適的建議,林嘯鳴畢竟是個哨兵,對嚮導的了解有限。
經歷過覺醒時的驚濤駭浪,風平浪靜海面是那麼的友好,睡夢之中陸燼朝似仰面躺在竹筏上,突然感知到了一絲非同尋常的波動。
屬於陌生嚮導的波動。
他瞬間驚醒,掀開被子匆忙起身,走出臥室,林嘯鳴已然站在了客廳中,正警覺地盯著屋門。
林嘯鳴對臥室門口的陸燼朝打了個手勢,陸燼朝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過來了,不光有嚮導,還有哨兵。
林嘯鳴悄無聲息地退回到主臥,半掩上門,白隼迅速從窗縫中飛走,而雪豹消失在原地。
敲門聲還在繼續,陸燼朝定了定心神確定精神屏障牢牢立著,調整好臉上的表,走向門邊。
「誰啊。」他問道。
「執行護衛隊。」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自門外響起,略帶幾分暴躁,「我們來進行合法搜查。」
果然是來找林嘯鳴的。陸燼朝不再猶豫,直接打開了門。
他臉上帶著恰如其分的疑惑,完美扮演著一個突然被敲開家門的普通民眾。
門外一共四個人,其中的女性為嚮導,剩下的三個男人,一個哨兵,兩個護衛。
為首的哨兵又高又壯,仿佛一堵牆立在陸燼朝面前,陸燼朝得抬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他皮膚黢黑,左眼上有一道豎直的傷疤,眉心深切的紋路和鼻畔深深的法令紋都表明是個相當不好惹的人。
一頭獅子在他身後暴躁地咆哮著,不耐煩地甩著尾巴。
「我們前來搜查。」哨兵出示了證件和搜查令,「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或者和他長得比較像的人?」
搜查令上是一張證件照,少年目視前方,面無表情,他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嬰兒肥有點嚴重,看著怪可愛的。
陸燼朝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他沒說謊,他真的沒見過照片上的少年,長達半月的燃血讓林嘯鳴完全變了個模樣。
女性嚮導緊緊盯著他,不放過陸燼朝臉上的絲毫表情,一隻淺黃色的倉鼠站在她肩膀上,腮幫子鼓鼓的,黑豆眼好奇地四處張望。
與此同時,林嘯鳴從主臥出來,望向這邊,一副「怎麼了?」的疑惑模樣。
「這位是……」嚮導問道。
「我同學的弟弟,過來暫住兩天。」陸燼朝回頭看去,林嘯鳴給了他更多的底氣,兩個人面對總比他一個人好得多。
嚮導點點頭:「方便我們進去看看嗎?」
「請進。」陸燼朝側身讓開,女性嚮導率先進屋,哨兵一臉不耐煩地跟在她身後,而兩個護衛等在外面。
護衛們進去各個房間進行搜查,嚮導站在客廳中央,陸燼朝清晰感覺到精神力從她身上蔓延開來,覆蓋住整個屋子。
陸燼朝小心隱藏著自己,他和林嘯鳴就在她身邊,卻都沒有被發現。
嚮導一邊感應,一邊問道:「您是做什麼的?」
「我是醫生,在中心醫院胸外科工作。」陸燼朝坦然地接受所有問詢,「昨天剛值了急診夜班,白天補補覺。」
「真是辛苦了。」嚮導感慨一句,兩名護衛從房間裡出來,對她搖搖頭。
嚮導無聲地嘆了口氣,很快她調整好表情,對陸燼朝笑笑:「謝謝您的配合。」
「不客氣。」陸燼朝就要將他們送到門口,經過林嘯鳴身邊時,嚮導突然停住腳步,伸出手握住了少年手臂。
瞬間陸燼朝後背「唰」地冒出一層冷汗,而林嘯鳴流露出疑惑表情,低頭看著被握住的小臂,神情中似乎又帶著突然被異性觸碰的羞澀和不安:「怎麼了嗎?」
「沒什麼。」嚮導笑笑,鬆開手,撤回了精神力。這孩子只是個普通人。
門口的哨兵毫不掩飾地罵了一句,他暴躁地一腳踹在門框上,發出一聲駭人聲響:「狗娘養的,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嚮導趕忙為自己暴躁的同伴解釋:「阿曼德忙了一天,剛剛在別的人家又被噪聲吵到了,心情不太好,請見諒。」
「他媽的已經搜了半個月了,連個人影都找不到!」不知是嚮導的哪一句話刺激到了哨兵,他猛然推開了門邊的陸燼朝,大步走進客廳,狂躁地環視一周,用力抽了抽鼻子,「消毒水的味道,噁心。」
陸燼朝被他推了個踉蹌,後腰撞在柜子上才穩住身形。
「哥!」林嘯鳴驚呼出聲,他忍不住向前一步,卻又害怕似的生生停住腳步。
嚮導迅速抓住阿曼德的手,低聲道:「嗅覺關閉,冷靜點!」
嚮導的話語仿佛帶有魔力,澆熄了熊熊燃燒的怒火,阿曼德深吸口氣,狠狠剜了一眼正一臉驚恐望著他的林嘯鳴,甩開嚮導的手,大步走出屋子。
「再見,謝謝您的配合。」嚮導最後對陸燼朝抱歉地笑笑,和兩名護衛一起離開。
陸燼朝關上房門,他沒有立刻動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確定護衛隊的人確實走遠了,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