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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燼朝除卻完成哨兵的開胸,還需要負責三人急救手術的主要部分。
所有還在胸外科值班的護士全都被叫了過來,輔助手術的進行,無菌布鋪好,器材清點完畢,無影燈打開。
加固屏障,儘可能地收起所有精神力,保持著絕對的專注,陸燼朝深吸口氣,睜開雙眼,跨過隔離門,進入手術區域。
三座手術床呈三角形擺放,三位重傷的傷員躺在上面,麻醉師盯著儀表數字,正在進行全身麻醉,護士和二助建立起外周靜脈通路,最後一次檢查連接吸引器和電刀。
許雲菲坐在手術室旁的透明隔間裡,防止哨兵再度暴走,同時監控所有醫護的精神狀況。嚮導能幫助的絕非只有哨兵,他們也可以吸收普通人的負面情緒,讓其保持在平靜專注的狀態。
陸燼朝步入三角形的中間,口罩和無菌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冷酷且銳利,再也不見平日裡的溫和,在高度集中狀態下,如同完全變了個人。
哨兵坍塌的胸膛正隨著呼吸艱難起伏,皮膚經過消毒呈現出碘伏的棕色,陸燼朝伸出手,22#刀片被二助遞來。
第一刀落在了胸骨切跡處,毫無阻隔的劃開到劍突下,切開皮膚。
22#刀片換成電刀,皮下組織和肌層切開,血被干紗布拭去。
耳邊傳來小型圓鋸運行的聲響,於輝和護士正在切割鋼管的多餘部分,只留出二十厘米的距離進行後續的移除,另一名患者的開胸也在順利進行,他們正竭力繞過嚴重受傷的部位。
二助遞來直角鉗,陸燼朝分離鎖骨間韌帶和胸膜,剝離胸骨處的疏鬆結締組織。
白色的骨骼展現在面前,八根肋骨碎成一塊塊,左邊三根右邊五根,碎裂的骨茬大概已經落進了胸腔內部,這下連劈胸骨的步驟都省了不少。
陸燼朝用骨臘填塞骨髓腔止血,一助正在把粉碎的骨塊挑揀出去。
「血壓一直在降。」巡迴護士盯著血壓儀道。
陸燼朝嗯了一聲:「內部在出血,胸撐給我。」
精神力在無意識中散發而出,包裹住哨兵裸露的胸腔,向內探尋,支氣管、心臟狀況正常,主要大動脈也正常,肺臟有些挫傷,但問題不大,只有一處主要出血點。
到底在哪裡?
隔間中的許雲菲猛然抬頭看向陸燼朝所在的方向,滿眼震驚,懷中的安哥拉兔抬起前身,朝著手術室發出細弱叫聲。
年輕的醫生站在三台手術床中間,沾了鮮血的手正拿著手術鉗,撥動哨兵的器官和組織,尋找出血點。
……這是?!
更多精神力湧出,卻未曾被陸燼朝察覺,他緊盯著眼前被打開的胸腔,一切仿佛都以3d圖形的形式展現在他腦海之中,每一根血管,每一束神經,正在律動的臟器,隱埋在層層組織下的部位,全都被「看」到了。
「找到了。」
陸燼朝伸出手,握住護士遞來的止血鉗,夾住被肋骨刺破的乳內動脈。
動脈血管失去血液,很快癟了下去,陸燼朝手很穩,他終於第一次抬頭,看向一助。
「靜脈給肝素,進行動脈縫合。」
一助點頭,開始進行止血和動脈的縫合。
與此同時,一床病人胸口上的金屬片已經被移走,負責為他緊急處理的急診醫生王求平喊道:「陸醫生,這邊好了!病人呼吸困難,左肺部不能復張!」
陸燼朝轉身朝向一床,快步走到跟前,他從護士手中接過肺葉鉗:「上支氣管鏡。」
內窺鏡迅速插入病人鼻腔,陸燼朝盯著影像隨著鏡頭的深入變化,但冥冥之中,他仿佛已經知曉了病灶——左側支氣管在車門的切割之下,完全斷裂。
「上體外循環。」還沒等得到確切的結果,陸燼朝就等不及地發出指令,時間就是生命,滿腔的積血和肺墜特徵已經告訴了他病灶,所謂內鏡結果不過是給出一個證明。
肺葉鉗輕輕提起左側肺葉,這下主支氣管的斷口處再清晰不過地呈現在眾人眼前:「準備進行支氣管破裂修補術,超聲刀給我,內鏡不要撤,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小損傷。」
支氣管斷裂處的切口被重新切割成平整,方便下一步的對接和縫合。
陸燼朝檢查過有無其他損傷,確定傷者其他的內臟和血管問題不大,「王大夫,這個你來縫吧。」
「怎麼縫?」王求平身為急診醫生,在胸腔手術上的造詣不比陸燼朝,但如果是常用的縫合,還是能做好的。
「膜部對齊,等距四定點縫合,針距不小於0.15,在管壁外結紮,小心不要讓管腔旋轉。」
「好。」
將縫合交給了王求平,陸燼朝轉而走向第二床的傷者,鋼管已經在於輝和護士的努力下被取出,他們正進行著緊急止血,拇指粗細的鋼管擦過了他心臟,造成大出血。
於輝:「心臟受損,應該是右心室!肺部的情況也很不好!」
「知道了。」
簡單的開胸已經完成,陸燼朝迅速切開心包,吸去積血和其中血塊,準確無誤地找到受損部位,用手指按壓在傷處,壓迫止血。
速度快得讓一旁的於輝都忍不住愣住,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三年前在急診跟著他實習過的學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手,但他沒想到短短几年裡,陸燼朝竟然成長到了讓他震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