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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寧照最開始的打算,將手裡的糖葫蘆分了兩串給顧北和百綺,隨後便拿著她自己的,自顧自上了車。
咬破山楂外邊的糖皮,一股酸甜的味道瞬間溢滿了唇齒間。
褚寧被酸的皺了臉。
陸時琛挑起車簾進來時,正好瞅見她這幅滑稽的模樣。
他禁不住彎了唇角,道:「好吃嗎?」
褚寧緩過那陣酸勁兒,點了下頭,道:「雖然比我想的要酸一些,但還是很好吃的!」
「那為何,沒有我的份?」他看了眼她手裡的糖葫蘆,挑了挑眉,眼底的暗示之意格外明顯。
褚寧聞言一愣,自然想起了另外兩支糖葫蘆的分配。
她眨了眨眼,忽地笑開,「夫君沒有吃到糖葫蘆,所以就吃醋嗎?」
陸時琛看著她的眼睛,道:「是又如何?」
褚寧便將手裡沒吃完的糖葫蘆遞到他跟前,道:「那我把這個給你?」
她的這串糖葫蘆也就咬了最頂端的那顆,底下的部分沒碰著,自然是乾淨的。
陸時琛的視線在糖葫蘆上停留了一瞬,便又掀起眼帘,直直對上她的眼。
他的目光過於灼然,盯得褚寧的頭髮絲兒都快立起來了。
她顫了顫眼睫,不自在地避開了他的注視。
也是在這時,陸時琛驀然抬手,略帶薄繭的指腹撫過她唇邊,沾起一點晶瑩的紅色糖粒,慢條斯理地捲入齒間。
末了,他唇角微勾,衝著她一笑,道:「味道確實不錯。」
聞言,褚寧的臉騰地就紅了。
車內流動著曖昧情愫。
而車外,那個胡服的男人依舊停留在原地,望著遠行的馬車,逐漸握緊了衣袖下的雙拳,眸底的神色愈顯陰鷙。
第59章 目的
第59章
現如今,他們已搬回了鎮北侯府,所以馬車便直往侯府的方向轔轔駛去。
侯府位於城北的宣陽坊,離東市的路途並不算遙遠。
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侯府門前。
可車停之後,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車裡的人有何動靜。
最後,還是褚寧先一步下了車。
她捏著光禿禿的竹籤,站在車前,面色嬌艷欲滴,似羞似惱地瞪了眼緊閉的車簾,便等也不等的,就先轉身進了府門。
待她邁過門檻,車內的陸時琛這才撣了撣散落在衣襟上的紅色糖粒,彎了彎唇角,不急不緩地下了車。
褚寧在前面走得又急又快,可無論如何,都甩不掉身後那人。
他就邁著輕緩散漫的步子,始終落在她後邊的不遠處。
只要她稍稍偏首,便能在眼角餘光里覷見他的身影。
他這閒庭信步氣定神閒的模樣,哪還有車裡的半點不正經?
褚寧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竹籤,忽地又記起他在車上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登時紅透了臉,拉緊了衣襟。
——她以後,再也不吃糖葫蘆了!
想著,便恨恨地將竹籤扔甩在地,踩上一腳後,就落荒而逃似的,躲進了明翡堂。
進屋後,她手忙腳亂地關好內室門,還用後背抵住門扉,生怕陸時琛跟了進來。
可屏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另外的腳步聲。
褚寧在長久的寂靜中愣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門縫,往外看去。
只見一門之外,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捉不到。
——他真的沒有再跟上來了。
這樣的認知,令褚寧在慶幸之餘,心裡又有些酸澀。
算了,不來便不來吧。
他這樣戲弄她,晚上就別想再進屋了。
褚寧打定主意,到了夜裡,就讓初月和百綺鎖好明翡堂的門窗,決計不讓陸時琛踏入半步。
大抵是白日走過了太多地方,褚寧的小腿肚子又酸又痛,沐浴之後倒在床上,很快便起了睡意。
孰料,她剛一閉眼,外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叩門聲。
百綺道:「夫人,是侯爺來了。」
褚寧扯起被褥蓋住頭,悶聲道:「你找個藉口,反正,就是不許他進來。」
兩邊都是主子,百綺左右為難,末了,便將褚寧的原話給帶了出去。
陸時琛換了身月白圓領袍衫,沐於月色之中,愈顯清雋。
他一邊轉動手上的扳指,一邊聽百綺的回稟,慢慢勾起了唇角。
看來,還是他今□□急了些。
沉吟片刻,他低笑道:「既如此,那你就好好照看著夫人,燃一些安神香,讓她睡個好覺。」
百綺躬身應是。
陸時琛今晚本就沒打算在明翡堂留宿,交代了幾句後,折身去了書房。
白日回府後,他收到密函,道是在長安尋到了商衍蹤跡。
如今隧王已除,商衍的勢力亦被盡數折除。
然,以他的謀略和手段,難說不會有後招。
是以,在接到消息後,陸時琛看了眼忿忿遠去的褚寧,就先隨向南去了別處商議。
如今,他不僅有了褚寧前世的記憶,也逐漸窺見了他自己的前世。
所以他對商衍的大致動向,可謂是一清二楚。
陸時琛坐在案前,曲指敲了下桌面,沉聲道:「城南的安義坊有處民宅,是商衍化名下的產業,那處宅邸底下有條密道,可以避開城門官兵的排查,徑直通往城外。看來這段時間裡,商衍都是從那條密道出入,他又極擅偽裝,所以金吾衛才會找不到他的蹤跡,拿他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