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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游也已走到了岸上。看程雁書披著中衣繞出來屏風,他挑挑眉,笑道:「你這衣衫不整的,要給大師兄看到了,又會領罰。」
「大師兄可不在,三師兄你別嚇我。」程雁書低頭整著中衣,「三師兄,你最近著實太辛苦了,請宋長老給你弄些培元固本的補藥吧?」
「我也不想辛苦,大師兄沒受傷,二師兄沒出事之前,我也就比你忙那麼一點兒。現在可真是手忙腳亂。」魏清游苦笑著皺皺眉,又恢復了闊朗的表情,「不過宋長老說大師兄近期可以恢復靈力,那個時候,你早晚要渡的靈力,還有來南極泉的修煉,我就不用管了,大師兄會親自來的。」
程雁書頓時雀躍起來:「是嗎?大師兄的身體恢復就好了!」
魏清游笑:「別急,你且再等三日。」
「什麼要等三日?」
韓知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程雁書立刻回頭。
夕陽開始鋪陳它的暖色,那綿延著瑰麗的暖色光暈中,韓知竹正從從台階上款步而來,眼裡鎖定著一個聽到他聲音立刻手忙腳亂想要系好中衣的程雁書。
「大師兄,我好冷。」韓知竹走到了近前,還沒完全系好中衣的程雁書忙忙向韓知竹道,「我冷得手指都不聽使喚了,才沒系好中衣的,可不是故意衣冠不整,你別罰我。」
他聲音里的可憐兮兮超標了,引出韓知竹唇角彎曲的弧度。
魏清游大步越過程雁書,在與韓知竹擦肩時交換了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淺笑後拾階而上,離開了南極泉。
只有兩個人當下,程雁書徑直靠進了韓知竹懷裡:「大師兄,我真的好冷。」
理所當然的,被穩穩的手環住了。瞬間暖意就蓋過了身邊南極泉發散的極寒水氣。深深吸一口韓知竹身上淡淡的青竹薰香氣息,程雁書乾脆閉上了眼。
「大師兄。」
忽然響起的魏清游的聲音嚇得程雁書一抖。韓知竹笑著把他的頭壓在自己肩窩,擋住了他的不好意思,對去而復返的魏清游道:「何事?」
魏清游仿佛對程雁書視若無睹:「已渡過靈力,今晚雁書不需要再渡了。我就不過去他那裡了。」
「好。」韓知竹垂眸看一眼努力縮在自己懷裡當做魏清游看不見他的程雁書。
「晚膳後安排師弟們夜巡,你來嗎?」魏清游又問。
「來。」韓知竹答著。
魏清游點著頭轉了身:「走了。」
直到確認魏清游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程雁書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越過韓知竹的肩膀看一眼魏清游的背影,又看一眼韓知竹,表情複雜中滿是糾結,又有些氣惱中的可愛。
給程雁書細細系好中衣,又從屏風上拿起外衫替他穿好,韓知竹轉身也向台階走去:「去晚膳了。」
「哦。」
應了聲跟在韓知竹身後,走了三個台階,程雁書卻見韓知竹背在身後的手從原本的握拳變成舒展開來,同時還對著他招了招。
想也不想地搶前兩步,程雁書把自己的手放進了那明顯在等著什麼的手心。
於是,理所當然地,被嚴絲合縫地,握緊了。
吃過晚膳,跟著韓知竹看過師弟們的夜巡安排後,程雁書又被韓知竹拉到了他的房裡。
雖然和房間裡的氣質背道而馳,但那枝桃花還是開得更盛了。那次桃花飄搖中,那句「甚美」,不期然湧上記憶,程雁書輕輕觸了觸桃花瓣,問韓知竹:「大師兄,這桃花……是因為我嗎?」
韓知竹淡笑點頭,又對他抬起手:「過來。」
拉住程雁書的手,韓知竹檢查過他靈力運轉的正常,又小心地挽起了他的袖子。
程雁書不解地看著韓知竹低下頭,輕輕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個鄭重的吻。
「你被具足傷的那次,我就想這麼做。」韓知竹又慎重地再貼近,再輕輕吻了吻那已經看不出傷痕的手臂,「你每次捲起袖子,我都想。」
「原來大師兄不喜歡我捲起袖子,不是因為覺得我不成體統啊?」程雁書立刻活潑起來,「我每次可都害怕極了。」
「怕?」韓知竹苦笑一下,又挽住程雁書的腰,把他按在自己腿上坐好,「我從前對你,如此之不睦嗎?」
「不是,我是怕自己配不上你。」程雁書低聲說。
韓知竹苦笑更甚:「配不上你的是我。不成體統的,還是我。」
「不過你以前真的……」程雁書也不是想翻舊帳,但現在明確的感覺到自己在韓知竹心裡的重量,反而襯得當初的委屈更重了。他拿起韓知竹的手,輕輕撫著那曾經為護住自己受過傷的手背,話語裡怎麼都有濃烈的委屈,「你那個時候,受傷了還不讓我給你上藥。」
韓知竹默然,帶著歉意吻上程雁書的側臉。
他不會告訴四師弟,他當時其實並不想上藥,卻想留著那道鋸齒狀的傷口。那是他和四師弟有所關聯的證明。
「以後。」程雁書擋住韓知竹從側臉又移動向鎖骨的吻,「以後只有我可以給你上藥。」
「不對……呸呸呸。」他驚覺自己失言,又忙忙更正,「不是,以後你不准受傷。」
「好。」在那擋著自己唇的手心印下濕潤的吻,韓知竹看程雁書,「你原諒我了嗎?」
現在這個情形……他坐在大師兄腿上,一手環著他的脖子,衣衫大概也不怎麼規整,要硬是說不原諒,好像有點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