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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
也試圖僅憑喉嚨聲帶發出聲音來試圖引起褚醫生的興趣。
只需要拖延時間,爭取到把毛巾取下來,他就能翻盤。
結果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下一刻,沒有任何預兆,電源瞬間被接通。
細小酥麻的電流瘋也似的順著長長的電線竄了上來,如同千萬根針,深深竄進了宗九赤/裸的身體內。
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
褚醫生並沒有一下子將電壓加到足以致死的高度,他剛好控制在一個能夠讓人感受到難忍疼痛,卻又不至於就此昏迷過去,還在正常人能夠接受範圍的數值。然後在做完這一切後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的光如同毒蛇逡巡,盤手欣賞著眼前的一幕。
通電的剎那,青年眉心皺緊,整個人的身軀都在密集電流的刺激下不自覺地起伏。
不多時,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的發間細細密密滲了出來,順著長長的白髮一起,如同蜿蜒的蛇,緊貼在漂亮到沒有一絲瑕疵的腰/腹,像是鍍上一層亮晶晶的蜜蠟,剛剛擺上餐桌的盛宴佳肴,看起來十分可口。
人在電流的刺激下會出現輕微的灼燒現象,如今滿身大汗便是由此而來。
因為刺痛,瀲灩的紅意緩緩從青色的血管周圍漫出,暈著那些汗水一起,不出片刻宗九便像剛剛從水裡打撈出來,渾身熟透。
「消毒過後就可以開始手術了。我保證,你會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男人從這樣的反應中取悅,指尖上翻飛的手術刀在火焰上旋轉跳躍,在修長十指間進行著一場藝術與優雅並存的血腥舞蹈。
或許是某條電線短路的緣故,電極片的末梢幾乎要冒出一條條細小的電火花。
就在此刻,電椅上的人忽然朝前一顫。
因為全身都被束縛帶束縛著,青年脫力昏迷後只能耷拉著頭。被汗浸濕的長白髮一縷一縷從額前掛下,周身冒著滾燙到幾乎成為實體的蒸汽,狼狽不堪。
晶瑩的汗水還在源源不斷的從額心滾落,順著高挺的鼻樑划過鼻尖,一滴一滴砸落在地,塗抹開一團團深色痕跡。
醫生挑了挑眉。
乳白色的橡膠手套順著青年的下顎線緩緩朝上推進。
即便兩層皮膚之間隔著一層手套,男人冷入冰髓的手指依然能夠輕而易舉沁透肌理骨髓。
「只能到這種程度嗎?」
他嘆了一口氣,露出興致缺缺的表情,斜斜地挑起青年垂落在鬢角邊的白髮,刀尖眼看著就要游到上眼瞼的位置。
「真遺憾。」
就在刀尖懸空穿刺的剎那,青年垂下的頭忽然猛地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借著兩人接近的距離,朝著那把鋥亮鋒利的手術刀撞去。
這無疑是自殺式行為。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醫生下意識偏移刀柄時,宗九已經成功將口中的毛巾裹上了刀尖,嘴角越咧越大。
「撕拉——」
刀尖裹上毛巾後,剩下的一截便朝著臉頰划去。
在電流刺激下,滿臉酡紅的白髮青年抬起了頭。
在他臉頰的一側,一條極細的傷口正緩緩滲出粘稠血線,配合著皮膚的底色一起,昳麗至極。
沾滿唾液的毛巾順著刀尖的力道滑落,滾到滿是灰塵的地底。
迎著白大褂醫生的視線,宗九回敬了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微笑,念動了鑰匙。
幾乎下一秒,周遭環境搖身一變。
大片大片剝落的牆面和破舊到掉漆的手術工具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蒼白的牆面和一堵堵髒兮兮的茶色玻璃陳列牆。裡面的骷髏眼眶空洞洞地凝視著他,細長的黑蛇張開了獠牙,身姿曼妙地遊走在各個玻璃瓶泡著的屍體縫隙中。
他從三十年前的異空間回來了。
宗九躺在關閉的電椅上,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氣。
現在精神病院所有人都被拖到了異空間,反倒是正常的空間空無一人,安全的很。
一片靜寂里,白髮青年脫力的垂首,慢慢等待著手臂恢復知覺。
剛才念動鑰匙的時候,宗九完全可以選擇直接將降落的時間節點改到主系統指定的三天後,這樣就能即刻成為步諸葛暗後塵的第二位通關者。
但宗九偏偏沒有。
不僅沒有,他還選擇了往前調動時間,回到了三十年後。
如果非要究其原因......那當然是咽不下這口氣啊,微笑。
此仇不報非君子,有仇不報枉為人。都欺負到他頭上來了,精神小伙這還能忍?
約莫數分鐘後,宗九從電椅上顫顫巍巍地站起,在黑蛇嘶嘶的凝視下,拖動著自己被到電麻痹的身體,一瘸一拐地環繞著這間不大不小的手術室走了一圈。
很快,宗九就在一個堆滿雜物的角落找到了自己此行尋找的目標。
白髮青年費力地彎下腰去,從地上撿起那把沉甸甸的錘子,在手裡掂量了兩下,感受著手腕恢復的力度,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宗九冷著一張臉,走到手術台旁,再次念動了那把鑰匙。
不過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光線再次逼仄下來。
牆面剝落,鐵鏽飛舞。空間與空間之間的轉化為持有時空鑰匙的主人輕而易舉地呈現,
上天也在眷顧宗九,那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好背對著他站在電椅一旁,低頭似乎在醫療箱裡整理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