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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宗九才沙啞著開口:「你生氣了?」
不得不說,這個發現讓魔術師感到驚奇不已。
惡魔這個人雖然平時難以捉摸,但多半都是在陰晴不定地發瘋,很少會有這麼明顯表達出自己真實情緒的時候。
上一次讓他這麼生氣的還是小惡魔放開宗九的手墜落岩漿,大惡魔踏著黑泥降臨,將那個S級副本毀掉的時候。
所以宗九才覺得很驚奇。
不僅驚奇這個,他更驚奇的是惡魔為什麼會跟過來。
還真別說,這年頭宿敵也這麼兢兢業業,就算弄不死對方也得趕著上來找不痛快。超S級副本徒身穿越空間亂流來看笑話也就算了,懲罰副本還來?
不得不說一句,真敬業。男人從背後摟住白髮青年的腰,暗金色的瞳孔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一片晦澀。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指尖反而順著青年修長的脖/頸,落到對方鎖骨那片詭異又具有奇特美感的花紋上。
布料特有的摩/挲質感在皮/膚上打轉,順著領口敞開的空隙滑落到胸口另一塊花紋處。
手指很冷,觸碰甚至也不帶多少力道。
但僅僅如此,宗九依舊感覺自己先前壓抑了許久的東西在這一瞬間爆發了。
他比平常人還要蒼白的臉色登時泛起不正常的紅意,狹長的雙眸有片刻失神,甚至就連站著的重心也維持不住,直直癱到身後的惡魔身上,只能藉助摟著他的那隻手才能勉強不倒下去。
宗九在心裡狂罵。
他敢說這輩子自己都沒有這麼狼狽的時候,至少在這種方面,絕對沒有過。
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先前莫名其妙的氣氛驟然散去,變得曖.昧起來。
黑髮惡魔的臉上重新掛上了往常那樣漫不經心的笑容,指尖隔空碾碎了隱形耳麥,充滿惡意地在魔術師身.上打轉。
他懶洋洋地抬了抬手,浴室里的燈光便驟然亮起。
透過朦朦朧朧的視線,宗九在浴室門的玻璃倒影上看見了自己。
青年被身後陰影里的人攔腰抱著,白髮散亂地貼在臉側,濕.透的白襯衫松松.垮垮地在身上,隱隱約約還能透見內里的顏色,胸.口不正常而急促地起伏著,臉色紅到不像話。
「瞧瞧,瞧瞧。」
惡魔慢條斯理地說著,視線緩慢地般划過倒影上青年身體的每一寸。
男人滿意地凝視著倒影里佳肴的模樣,就像一位老練的食客那樣,開始著手盤算著該從哪裡入手才能更好地品嘗美味。
「這就是我們大名鼎鼎的魔術師如今的模樣。」
他明明什麼也沒幹,僅僅只是最簡單的視線注視也能夠讓宗九的思緒更加往混沌淪陷一層,氣得人牙痒痒。
在邪神的詛咒下,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會引來一連串連鎖反應。
宗九都不需要低頭,就知道當初他嘲笑惡魔發/情的報應重現在了自己的身上。
莫名的,他有些煩躁,冷下聲音開口:「說完了?」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欣賞我的狼狽,那你現在看完就可以滾了。」
惡魔卻攤開了手,無辜地說道:「我親愛的魔術師閣下,你怎麼會認為我來是僅僅為了欣賞你的狼狽呢?」
「恰恰相反......你現在的這幅模樣,我實在是滿意極了。」
為了驗證他的說辭,惡魔將人越發往自己懷裡摟緊了些,好讓對方更加切實感受到自己的熱情,語氣戲謔。
「想當初在那股舞會的夜晚,魔術師先生輕而易舉給人點火,最後卻留下可憐的惡魔在冰冷的地上躺著,唉。」
他嘆氣道:「那可真是一個長夜漫漫,孤枕難眠的夜晚。」
男人低下頭來,緩慢地啄著他的頸側,冷得像是有一條爬行動物游過。
好聞的冷調雪松木味籠罩著他的感官,更加讓人生起性/趣。
「當初做出這麼無情的舉動後,性冷淡的魔術師先生是否設想過自己如今的處境?」
「嗤。」
聽惡魔說了這麼多,宗九反倒越發放鬆下來。
他仍舊維持著這個懶洋洋的姿態。
即使心裡知道自己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宗九依舊強撐著,瘋狂在宿敵面前蹦躂挑釁。
白髮青年挑眉:「說完了?說完了就滾。」
以惡魔的惡趣味,當初求/歡被拒,心裡多半就記了一筆。現在明明自己同樣硬得不像話,還要在這裡和他言語周旋,不就是想讓他主動嗎?
俗話說的好,最了解你的通常是敵人。但宗九偏偏就不上套。
都他媽是男人,遇到這種破事還不能用五指姑娘解決了?
都怪no.1,他要是不來,宗九覺得自己還能在詛咒的情況下撐一會。
偏偏他就來了,來了後沒有任何用就算了,火上澆油就算了,還逼逼一大堆廢話。
本來這種情況,就算是做了,那也是各取所需。
但要他低頭?笑話。
宗九一邊想著,也懶得管惡魔走不走。
反正他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非要說羞恥心這種東西,情感缺失的人會有嗎?
在經歷了於邪神面前扮演邪神,高呼自己是世界之王,深空星海之主哈斯塔後,任何的事情都無法打敗魔術師了!就算在宿敵面前解決生/理需/求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