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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走廊右盡頭則是大名鼎鼎的禁閉室,不久前的那個倒霉蛋正是被關進了那裡。睡覺小隊下樓的時候特意去禁閉室看過,鐵門外面落著的鎖還沒有要開啟的跡象。
在一個老人用特殊道具探測到禁閉室里還有活人的氣息後,他們大著膽子掰開了禁閉室鐵門上的鐵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過度驚嚇的緣故,那個新人可能直接暈了過去,怎麼叫都沒有回應。
不過好歹沒死,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破醫院連個鐘也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查房。」
他們早就觀察過精神病院的環境。別說是病房裡沒有窗戶了,就連外面的走廊和樓梯間也沒有窗戶,只在天花板上安了簡陋的換氣設備。這個配置與其說是醫院,反倒更像監獄。
眼鏡憋著尿,連走路都有些困難,「應該還早吧,晚飯時間是七點,我們大概八點半離開的餐廳,搬好東西,滿打滿算,應該快到十點了。」
「說起來......這麼久了我們都沒看到之前入院的病人。」
冷靜下來後,盛鈺臉上不免帶上忐忑,「你發現了沒,之前演播廳里的練習生都是男的,這個精神病院裡好像也是。我們平時看電視上的選秀,好像也是男女團分開選拔,難道這個驚悚練習生還是個男團選秀不成?」
「誰知道呢,」眼鏡苦笑一聲,「男的女的又有什麼所謂,這種時候哪有心情想這個,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咱們走快點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面前里布滿黑色污垢的瓷磚,無端有些慌張,「烏漆嘛黑,怪瘮人的。」
電燈泡拉長黑影,四周靜到只能聽見腳步聲。
走了一會後,他們終於走到了走廊盡頭的廁所。
到廁所後,眼鏡安心多了。
廁所是公用廁所,雖然只分了四個隔間,但好歹比起外面的陰森的走廊要亮堂不少,給人觀感好上不少。
眼鏡:「你要上嗎?」
盛鈺搖搖頭,「我在外面等你。」
既然盛鈺不去,眼鏡也不勉強。
他挑了個最外面的隔間,特地沒關門。
這時候少有人來廁所,畢竟性命攸關,猥瑣一點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能實在是水喝多了,這泡尿格外的長。
呼呼寒風從眼鏡背後的門框裡灌了進來,吹得他半邊屁股發冷。
拉著拉著,眼鏡忽然覺得自己左邊腦袋有些發暈。
他眼前朦朧了一瞬,忽然一個激靈,心道不好。
先前因為憋尿的緣故,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現在生理問題已經解決,困意又重新抬頭,來勢洶洶。
彌賽亞之前說的走著走著就倒下可不是說著玩。用藥劑量一大,特別是鎮定類藥物,極易讓人感到疲憊睏倦,站著都能睡著。
眼鏡頭暈目眩,站都幾乎站不穩。
恍惚間,一隻冰冷的手輕輕搭到了他的肩上。
「謝、謝謝。」
借著那隻手的力道,眼鏡總算將自己身形穩住。
他連忙低頭拉好褲拉鏈,「盛兄弟,多謝多謝。要不是你,剛剛我鐵定得摔了。」
按下沖水鍵的剎那,眼鏡忽然感到了有些不對。
因為搭在他肩頭那手正在逐漸用力。
尖銳的指甲帶著逼人的力道,仿佛從中生出尖刺,輕而易舉便刺破了薄薄的病號服,讓如同冰窖般的冷意沁入皮膚。
「盛...啊哈哈,盛兄弟,你別嚇我......」
眼鏡的肩膀凍得發麻,陰冷的感覺從腳心板一直竄到天靈蓋,聲音都在打顫。
他嚇得面如土色,不敢回頭,就差沒跪下來懇求了,「你...你......你說句話啊盛兄弟......」
「倒是說句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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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鈺靠在廁所門外昏昏欲睡。
那顆藥看起來小,藥效卻是實打實的足。就算是站著也能讓人身臨課堂,小雞啄米。
「你怎麼一個人?」
一個聲音冷不丁響起。
剛剛還眼皮一開一合的高中生登時一個激靈醒了。
看到面前時熟悉的人後,盛鈺鬆了一口氣,「九哥!」
從樓上急匆匆趕下來的白髮青年皺眉,「怎麼一個人站在廁所門口?」
「我陪眼鏡哥來上廁所,站外面幫他望風。」
宗九抬眸看了眼背後的洗手間。
白熾燈好端端地掛著照明,幾個隔間門板虛掩,髒兮兮的拖把掛在布滿污漬的臭水槽里,安靜地不可思議。
「他進去多久了?」
「額......這個,我也不記得了,應該進去有一會兒了吧,說不定是上大號呢。」
盛鈺撓撓頭,回頭朝著裡面喊了句,「眼鏡哥,你好了沒?」
無人應答。
這下就是盛鈺也能察覺到明顯不對了。他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地開口:「不會吧......我一直在這裡守著,沒聽到什麼聲音啊。」
宗九沒有回答,而是十分乾脆地走進廁所,一腳踹開了隔間的門。
門後空空如也。
他又如法炮製,一連將剩下三個隔間踢開。
出乎意料的是,四個隔間裡都沒有人。
整個廁所就這麼大,幾個人站都夠嗆,想要藏一個大活人根本不可能。
「怎麼回事?人呢?!」盛鈺驚了,「我親眼看著他走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