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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穹頂之下再度噤聲。
因為在那張賭桌最盡頭的主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男人身穿一襲黑色西裝,身前白色襯衫的領巾疊的整整齊齊,胸口玫瑰花沾滿晚露。
他俊美的面容在燈光的映照下邪典而詭謐,徘徊在腳下暗處的虛影不詳游弋。
「哎呀。」
惡魔眯起了眼睛,暗金色的瞳孔牢牢落在了白髮青年的身上。
他舔了舔嘴唇,嘴角的笑容越發擴大,如同孩童找到一件新鮮玩具般讓人不寒而慄。
「是要玩遊戲嗎?不如加我一個吧。」
第28章 斯維加斯
金色殿堂最高的彩繪穹頂正中心對下來正好是那張萬眾矚目的中央賭桌。
整個拉斯維加斯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面對著中心賭桌的屏幕之上,場外直播間的觀眾們也一樣。
驚呼聲,倒抽冷氣聲,喃喃自語聲......起此彼伏,不絕於耳。
【我的天,是那位大人——!】
【啊啊啊啊啊,我已經語無倫次,只知道挪動舒雙手瘋狂截屏了】
【剛剛切出去看了一眼論壇,論壇已經全部炸了,火速趕往直播間,嗚嗚嗚還好趕上了】
這是所有求生者第一次在這麼近的地方看到這位大人。
no.1,惡魔。
無人知道他的真名,所有人唯一知道的,只有這個已然在無限循環里封神的代號。
他有多可怕,沒有人敢下準確定論,因為只要是涉及「惡魔」這兩個字的傳言,全部都被傳說化,以至於登上至高無上的神壇,僅讓人仰望。
很少有人真正見過他,所有的一切都僅僅存在於口耳相傳。
留給求生者的,只有一個個在恐怖副本中無可撼動的戰績評分,還有永遠單打獨鬥,不分敵我的行動模式,神出鬼沒的軌跡行蹤。一切盡數掩在灰濛濛的迷霧裡,帶著難以形容的恐懼。
在無限循環這個全員慕強的極端環境裡,無數人前赴後繼,奉他為自己心目中的神明,新紀元的締造者,狂熱追隨。這種畸形的崇拜和慕強甚至讓這些追隨者成為了近似於邪/教組織一樣的存在。甘願為之付出自己生命。
不過很顯然的是,這一切都是自發組織。身為no.1的惡魔本人從未對此有過表態。
也是,他這種等級的存在,根本無需像其他人那樣締造自己的勢力,或是招攬追隨者。
不需要,更不屑。
但也恰恰因為如此,這樣冷漠,將所有人蔑視如螻蟻的態度才讓追隨者們愈發狂熱。
男人端坐在聚光燈下,半長的黑髮用猩紅髮帶束在腦後,順著西裝肩頭斜斜滑下。
他的身上沉澱著一種矛盾至極的陰冷氣息,走鋼絲般遊走於優雅與癲狂的界限,如宇宙中足以湮滅光芒的黑洞,輕而易舉攫取旁人的視線,沉入那片深邃沉鬱的惡念里。
充斥著危險,極致,又驚人的人格魅力。
青年站在梵卓的身後,透過軍裝黑金色的肩章抬眸,好巧不巧同他對視。
面對那雙掩映在黑髮下,仿佛某種冷血動物一樣的暗金雙眸,宗九心裡湧起不安。
這一回,他率先挪開了視線。
第二次等級評級時感受到的顫慄感再次從宗九尾椎爬上脊背,裹挾著黏膩的惡意一起,讓人難以忽視。
宗九覺得,他好像抓住了上次沒能抓住的,某種一閃而過的靈感。
仰望這樣的視線,宗九隻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
梵卓皺了皺眉。
「既然是公共賭桌,玩家當然可以自由參與,閣下請便。」
「話可不能這麼說。」
惡魔笑了笑,「既然我是決定玩法的莊家,那不限注的門檻籌碼自然應該由我來定才對。」
這是又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宗九挑了挑眉。
他現在雖然手裡掌握著九萬籌碼的巨款,但說句實話,九萬籌碼放在中央賭桌這些S級面前,著實還不太夠看。
所有人都覺得這位大人是要給那個白頭髮的C級練習生一個下馬威.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惡魔懶洋洋地揚了揚手,示意站在他身後的紫衣荷官同眾人講解。
荷官恭恭敬敬地朝椅背鞠躬,緩緩開口。
「根據大人的意思,本場的展開方式依舊是得州撲克,參與前注為五萬籌碼。」
五萬籌碼?!
這可不是一個多高的範疇。別說是S級了,要是實在想的話,A級的練習生們勉強擠擠也能湊到。
正當所有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打算在這位大人面前留下一個印象的時候,紫衣荷官又微笑著宣布了第二條規則。
「加注一共分為三輪,每次加注的額度不限上限,但必須比前面一位更高。除了當場棄牌以外,每輪玩家都必須加注,如果加註失敗,則自動視為放棄賭局。」
眾人譁然,彈幕更是議論紛紛。
【五萬籌碼的前注對於高級練習生來說可能不高,但後面這個必須加注的規則就有點可怕了,一輪都算了,還三輪......發抖.jpg】
【的確,如果是普通的只有五六萬籌碼左右的A級上去玩,很有可能玩到第一輪就沒有籌碼進行加注了,畢竟加注還必須得比前面一位籌碼高......萬一中間有個大佬牌好直接把加注翻倍,豈不是就算你拿到好的底牌,沒有足夠的籌碼跟注,也得被迫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