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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
他看了眼拉好桌子開始學習,並且互相互幫互助的九班同學,心中頗感欣慰,「那你們先做,我回來要檢查。」
「是!班長!」
於是全體練習生便目送著準備去送作業的宗九出門,重新低下頭去,熱火朝天地討論學習。
在走廊上停了一會後,白髮青年這才幽幽然嘆了一口氣,托著一摞作業,邁開腳步朝前走去。
說實話,宗九覺得自己真的不算什麼好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還沒有成為魔術師的時候,就留下過待觀察檔案。
因為他缺乏情感,共情能力差,漠視規則;喜歡欺詐偽裝,將人類玩弄在手掌心內,缺少必要的社交活動,不屑與人交朋友。
此種特徵表露無疑是一種人格障礙,準確點說,屬於反社會人格障礙的一種。
這樣的人在社會中無疑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只要有足夠的誘因,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會引/爆。所以在心理醫生給全校同學做完心理疏導和檢測後,這個消息便被班主任反饋給了收養宗九的那位老修女。班主任表示學校不會接受這種邊緣型存在,委婉地勸說老修女把年僅十一歲的宗九接回家。
從那時開始,宗九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
比起生死,他更追求刺激。比起普通人應該遵守的規則,他更喜歡漠視或打破它,並非循規蹈矩一步步來。比起建立親密關係或進行不必要的交際,他更喜歡一個人。
說到這裡,宗九還得感謝魔術。
如果沒有魔術的話,他恐怕未必能變成這個樣子。
就像現在,包括剛開始獨自發現線索後,因為缺乏對人基本的信任,宗九甚至沒打算告訴任何人。
而現在......想起方才班上那九十八張笑臉。
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如同局外人般旁觀的宗九竟然也像被扯了進去。
白髮的魔術師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已經隱約明白諸葛暗讓他來這個集體副本的用意。
不得不說,no.3看人准得可怕。即便宗九什麼也沒說,他就早已窺出蛛絲馬跡。
恍惚間,那雙粗糙的手再度落到了他的頭頂。
「如果找不到能夠當作鎖鏈的目標,那就去回應他人的期待吧。」
拐過陽光切割過的陰影拐角,宗九從口袋裡抽出一張塔羅牌。
代表no.2梵卓的塔羅牌是第四的大阿爾卡納,皇帝正位。
排除掉惡魔操縱的可能性後,魔術師將它重新收回了系統背包里。
不遠處牆壁上掛著白底紅字,表示著這裡是一班。
現在是課間時間,一班走廊上卻一個人也沒有。
只有二班的練習生在外面曬太陽,手裡捧著一本教輔書聚精會神地看。
白髮青年一走過來,登時就吸引了其他班練習生的視線。
別說一班這種全年級平均分最高的班級還在死命學習,其他沒達標的班級只會學習地更努力。課間和上課的時間根本沒有區別,都是一通狂學,很少有其他班練習生到處遊蕩串班。
更何況,來串班的這位還是最近風頭大熱的新人練習生,正兒八經的年級第三。
「魔術師怎麼突然去一班了?」
其他班的練習生在走廊小聲議論,「誰不知道一班班規最嚴了,平常下課只允許去打水或放風,不准邁出教室一步。」
他們看著白髮魔術師在一班玻璃窗前敲了敲,一副想找人的樣子。
「對啊,就算是別的班去一班找人,也得等到自由活動的時候。魔術師要真是去找人的話,估計是得白跑一趟咯。」
然而一分鐘後,站在走廊里的練習生紛紛大跌眼鏡。
一班的門開了。
不僅開了,出來的那個男人還身形高大,灰發紅眸,周身帶著極為凌厲的氣質。
他朝魔術師點點頭,兩個人便拐了個彎,並肩朝著樓梯間走去。
等兩個人的藍白校服消失在樓梯拐角的時候,才有人顫顫巍巍地道。
「那......那不是no.2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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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氣氛沉默,但並不顯得尷尬。
他們順著樓梯往上走,一直走到教學樓最頂層的天台。
第一中學的天台在六樓,上面鋪著厚厚的水泥,周圍只簡陋地用生鏽的鐵欄杆圍了一圈,在邊角的地方還有空缺,像是被人生生扯掉了一般。
學校方完全沒打算花心思把天台重新修葺一下,畢竟不管圍不圍,都攔不住真正想從這裡跳下去的學生。
今天的天氣依舊陰陰沉沉的,看不見日光。
梵卓率先開口,「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宗九點了點頭。
他從抱著的作業本里抽出了那本破破爛爛的日記。
在九班得到日記本的線索後,宗九也沒不讓班裡人說出去。
所以這一周里,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九班找到一本日記本的新聞。
奇怪的是,101里卻沒有再為此召開一個班長會議的意思。
每次召開會議的人都是no.2,永遠冷冷淡淡的no.8黑巫師明顯懶得管事,no.10土御門自己學習的時間都不夠,眼看著就要禿頭了,更沒心情管這些。
所以no.2不召開,101就像無事發生一樣。
再加上這幾天裡,其他班也有些傳言,好幾個班似乎都發現了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