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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期中考前最後一次周測。
宗九回宿舍洗澡,洗完後無意間聽到了五班班長同另外一位班長的交談對話。
「不僅消失了一個拖後腿的,七班甚至還多出一個接近滿分的大腿,這變成無面人可不是件好事嘛。」
「要我說啊,我還巴不得我們班上那幾個倒數的廢物也變。」
宗九皺了皺眉。
在101所有班長中,就數五班班長最偏激。
他並不是B級練習生里綜合實力最強的,卻是考試成績最好的,心裡還打著歪主意,想要借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多刷掉些未來的競爭對手。
高等級的練習生一般都會想得比較長遠。
既然未來能夠出道的僅僅只有一百人,這就意味著主系統要麼在之前的副本里把所有練習生刷到只剩一百個,要麼就細化分數評級,排出前一百名,然後抹殺掉一百名之外的練習生。
這麼看來,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練習生全部都是競爭對手,與其放到未來爭得頭破血流,不如趁這個絕好時機先下手為強。
從一開始傳遞交白卷的時候,五班班長就明顯展露出消極怠工的意思。
也就是這個間隙,五班班長看到了站在不遠處,剛剛從浴室里走出來的白髮青年。
因為洗了頭髮的緣故,宗九解開的白色長髮正濕漉漉地搭在肩頭,將肩頭搭著的浴巾浸濕,濡出一片片顏色稍深的水痕。
青年身形纖長而瘦弱,渾身上下像是沒幾兩肉,偏偏還因為缺少色素的原因白到幾乎反光。
或許是因為水溫過熱,那張往日裡昳麗地過分的容顏也染上了些許驚心動魄的紅,像是有畫家用墨筆沾染了褚紅,暈開一抹,再依依不捨地擱筆。
五班班長直勾勾地盯著他,等宗九面帶厭惡時才反應過來。
像是為了掩飾自己那一瞬間的失神,他惡聲惡氣地嘟囔了一句,「看什麼看,我又沒說錯,都進無限循環了,還聖母個什麼勁啊。」
等說完這話後,班長才反應過來,心裡難免生了些退縮。
先不說魔術師是最近風頭正熱的新人,還和no.2梵卓交好,被no.1看好,得到過夜族的邀請函。絕對不是他這種底層B級能惹得起的存在。
宗九冷冷地說,「沒看你,但你吵到我耳朵了。」
原先的退縮轉瞬間蕩然無存,這種輕蔑又不屑的神色徹底將五班班長點爆。
「你以為你是誰?新人就敢這麼囂張?你不要以為仗著那位大人的偏愛就能為所欲為。」
下一秒,撲克牌的破空聲就和書脊放到桌面上的聲音同時響起。
紙牌凌厲地劃開空氣,不偏不倚地在五班班長臉頰留下一道淺而長的血痕。
在它扎進背後牆壁里的剎那,冷漠平板的男聲隨之降臨,「好吵。」
不遠處,披著黑色長袍的黑巫師正壓下手裡正在看的書,俊美的側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不近人情。
他看過來的那雙綠眸狹長,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寒冷北極的朦朧極光。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宗九的腦海里,它竟然和另外一雙毫不相干的暗金色瞳孔逐漸重合。
宗九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草木皆兵。
就在不久前國王遊戲的時候,他還用塔羅牌測過,排除了黑巫師被惡魔操縱的可能。
當日no.5黑衣阿贊被/操控還是惡魔老奸巨猾,借了林國興的軀體,再一波誘敵深入,故意賣慘,這才給no.5植入了傀儡線。
在這個副本里黑巫師可沒受傷過。況且這才一個月的時間,no.1也不至於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
其實最重要的是,宗九堅信no.1不可能這麼好心幫他解圍。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惡魔突然放棄了殺他的想法,但他總不會天真到以為惡魔未來都不會對他下殺手。
甚至比起之前你死我活的態度來,宗九對no.1現在的態度更為惱火。
每天這樣不痛不癢,就是想找點不痛快的行為。殺意是收斂了,但行為卻分明像逗自家的寵物,從始至終帶著居高臨下的愛憐。
以宗九的傲慢,他能忍受得了這樣才怪。
記仇的他表示早就在心裡把搞死惡魔提上了日程,未來一定要讓no.1感受打臉和被毒打的感受。
黑巫師一發話,五班班長秒慫,什麼話也沒敢說,灰溜溜地從宿舍離開。
宗九懶洋洋地擦了擦頭髮,這才回過頭去,低聲說了句謝謝。
對他的感謝,no.8無甚表示。
墨綠色的眼睛毫無感情地掃過,重新落回了手下的書本上。
感受到熟悉的淡漠視線,宗九更放心了,自己覺得沒必要再浪費一次抽卡機會。
寢室里重新恢復靜寂,奇怪的是,卻沒有書頁沙沙翻動的聲音。
背對著黑巫師擦頭髮的白髮魔術師渾然不覺自己遺漏了一條重要信息。
諸葛暗曾經和他說過,惡魔第五根傀儡絲植入後的靈魂侵襲並非完完全全變成惡魔本人。為了趨向合理性,這些被完全操縱的人反倒會被允許保有自身的性格特點。被操縱後,表現出來的為人處世,性格特點依舊還是當初原主的,只是內里被更高權限的意識侵蝕操縱,從而不因為性格變化過大而露出破綻。
這也是為什麼no.1的能力那麼無解,因為除非被/操縱的傀儡自己露出馬腳,不然都很難被旁人發覺異常,更別說被/操縱的本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