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匯合完畢後,宗九急匆匆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他現在心裡憋著一股濃濃的不爽,急需發泄一下。
好在宗九實在是運氣不錯,剛剛拐了個彎,就在走廊上發現了激起自己火氣的目標。
現在這會兒,上午的時候洗過澡了,練習生們都不願意再浪費時間,幾乎一個不落地去了教室,只有少數練習生才選擇回到宿舍。
宿舍白色的走廊上空空蕩蕩,只有盡頭大廳天花板垂下來的繩子還在搖晃,看得人頭皮發麻。
黑巫師就站在樓梯的暗處,一隻手虛虛抬起,身上又換回了那身神秘無比的黑長袍兜帽。
宗九呵呵兩聲,擱下手中那張代表對方早已被完全控制的惡魔正位塔羅牌,撲克毫不留情劃破空氣疾沖而去。
他的動作很快,論體術,雖然黑巫師強化過體能,但格鬥技巧上的確差得遠,和宗九這種前世花錢經受世界級格鬥專家指點過的實戰經驗沒法比。
他們在樓梯下方的暗處地方對打,你一拳我一腳,這裡連監控都沒有,就連光線也昏暗無比,就算宿管阿姨來,不走進來也發現不了。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竟然沒有要使出黑巫術的意思,最後一個不察被宗九按到了牆上,兜帽下露出的半張臉龐弧線冷漠精緻。
宗九挑眉冷笑,「怎麼樣,足夠驚喜嗎,no.1?」
未免對方耍賴,魔術師特地將手挪到了黑巫師的頭頂,準備見狀不對,一言不合就來個梅開二度扯傀儡線。
陰影中,有一隻白手套緩緩抬起。
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陰影中響起,親密地貼上了白髮青年的耳朵,「哦,surprise?」
第102章 第一中學
宗九相當不爽。
他喜歡把事事都納入自己掌控範圍的感覺,偏偏出來黑巫師這麼一個變數,最可怕的是宗九自己竟然還完全沒有發覺。更何況看黑巫師的情況,已經達到了諸葛暗口中的「完全控制」。
所以過去的這兩個月里,相當於他和惡魔本人同處一個屋檐下,同吃同住,剛開學鋪床的時候對方甚至給他遞過被套枕套。有一次宗九洗澡忘了拿毛巾,往外面喊了一聲,甚至都還是黑巫師伸手給他遞進來的。
更別說他們還睡在同一張床的上下鋪。
這還不夠驚悚,那什麼才能夠被稱之為驚悚?
一想到這個,宗九的心情就跌宕起伏。
所以他打算直接回敬給no.1一個在線扯掉傀儡線的驚喜。
然而......
戴著白手套的手緩緩從樓梯狹間的陰影里現身,在昏暗冷郁的光線里,這個顏色顯眼至極。
冰冷的手將青年的白髮撩起,低沉含笑的聲音似乎貼上了他的耳朵,在狹窄的氛圍里如同幽靈般現身,飄忽不定。
宗九瞳孔驟縮,卻發現自己退後不得。
這倒不是no.1又用傀儡線把他攔住了,而是他們站立所處的地段並不算好。
樓梯本來就是宿舍一樓到二樓樓梯下方的三角形陰影,本身就只有十分狹窄的一小段,越往裡走樓梯背面壓下來的空間越小。
剛開始宗九和黑巫師打架的時候,兩個人純粹用體力搏鬥,你踢一腳我打一拳,在這片狹窄的空間裡打的不可開交,撲克牌那是唰唰唰的飛到不同的邊角,沒入牆瓦之內,把好幾塊瓷片都給切裂,搖搖欲墜地掛在粉了白面的牆上。
好不容易宗九把黑巫師按到牆上,沒想到惡魔直接踩著陰影出來,給了他一個前後夾擊。
現在宗九的面前是黑巫師冷漠蒼白的臉,幽綠色的眼睛被兜帽遮去一半,露出深邃的眼窩。背後是惡魔冷如寒窖般的溫度,領帶結在他後頸上粗糙的摩挲。
此情此景,宗九當機立斷,放在黑巫師頭頂上的手立馬開始動起來,一把掃過去,想趁機會把那幾根傀儡線給拔了。
結果沒想到的是,他折騰了一陣,手是牢牢攥住了五根看不見的傀儡線,但不管手腕怎麼用力,依然還是......拔不動??!
「噢......原來你是這麼接觸到絲線的。」
惡魔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動作,看了一會後甚至懶洋洋地將手繞過對方肩頭,一齊搭到了魔術師的手上。
手套織物和青年修長的手交疊在一起,神經末梢激起一陣陣遇到危險時反射性的顫慄。
黑髮男人惡劣的順著宗九的力度,兩個人一起抓著黑巫師頭上的傀儡線往外扯,故作驚訝地說,「誒,怎麼回事,怎麼拔不動?」
宗九:「......」
媽的,你就裝吧,可勁裝,裝得跟真的一樣。
事到如今,宗九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先前在荒村副本的時候,憑藉著一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斷線技術送給no.1好大一個驚喜,搞不好回宿舍後no.1就改良了自己的傀儡線配方,給本就足夠堅固的鋼琴線再度來了一波加強,等著獵物乖乖上鉤。
「不是哦。」
似乎能夠猜得到魔術師所想一樣,惡魔露出一個笑眯眯的表情。
「深度控制本來就無法用任何手段解除。」
他一邊附耳過來悄聲說話,聲線黏膩又曖昧,手指依舊扣著白髮青年的手,狀似無意般在半空中挑撥著那幾根和他體溫如出一轍的冰冷絲線。
「這個秘密,我只告訴你哦。」
no.1貼的這麼近,還是前後夾擊,宗九覺得自己困在中間簡直是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