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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要麼一賭成名,要麼就是個笑話唄。」
對這些議論,宗九充耳不聞。
他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不躲不避,反而挑釁般朝著賭桌主位挑眉,不疾不徐地在侍者拉開的座位上坐下。
有點意思。
這幅姿態,和先前截然不同,顯然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
究竟是什麼改變了?
惡魔眯起眼睛,冷色瞳孔里深潭一般詭譎的弧光流轉,叫人一眼望不到盡頭。
他拍了拍手,笑著說:「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是,大人。」
紫衣荷官朝他恭敬行禮後,開始做起發牌的準備工作。
場內場外皆是鴉雀無聲,人們焦急又期待地圍觀著這場賭局的進行。
兩張底牌按照順時針順序逐一下發,落到十個人的手裡,立馬被屈起的指節壓下。
宗九坐在圓形賭桌的最下方,同正上方的惡魔遙遙相對,像是光暗的兩端。
這一回將牌發下來後,宗九倒沒有急著換牌。
他順著大家的動作一起,裝模作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底牌。
雖然宗九和系統兌換了雙手靈活的三天使用權,但他現在的雙手也不過恢復到當初紙牌魔術大師時候的巔峰水平,如果他能從拉斯維加斯賺到更多籌碼的話,保不定能試著在系統那裡進行更進一步的強化,甚至超越自己曾經的巔峰。
整個拉斯維加斯里只有一位紫衣荷官,剛剛在A級賭桌的時候紅衣荷官就對他的換牌似有所覺,保不定更高一級的荷官還有什麼殺手鐧。保守起見,宗九決定先按兵不動。
總而言之只需要在最後開出底牌的時候換牌就行,等到五張公共牌都展示出來再換也不礙事。
這次宗九同樣不打算留情。他不僅要狠狠地薅羊毛,還要薅的漂亮。
反正,他和no.1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想到剛才自己占卜出來的三條信息,宗九不禁在心裡冷笑。
對方都欺負到他頭上了,他這還能忍?不回贈一份大禮都說不過去。
「底牌分發完畢,第一輪加注開始。」
興許這是第一輪的緣故,大家都存了試探的心思,賭桌上的人都默契地沒有將籌碼抬得太高。
按規則說盲注最高的人享有優先權,惡魔卻饒有興味地揮揮手,示意從他左手邊先開始,他做壓軸。
其他人也沒有反對。
要是按籌碼多少來排名,這位絕對是毫無疑問的榜首,如果他第一個加注,開心了下個幾十萬的籌碼,這一桌估計就不用玩了,當壓軸倒是正好不過。
籌碼一路加注,宗九報了一萬籌碼。輪到最後時,no.1懶洋洋地扔了五萬籌碼出來。
荷官將籌碼凍結,翻開了頭三張底牌。
紅心8,黑桃A,黑桃J。
這個底牌......
白髮青年眯了眯眼,內心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或許不是專業玩牌手的緣故,開牌的剎那,整個賭桌上眾人的明顯泄露了不少微表情。宗九飛速掃了一圈,內心有了個大概。
就在眾人屏息凝神,準備開始第二輪加注的時候,紫衣荷官忽然抬了抬手,示意暫停。
她徑直走到一位A級練習生身邊,語氣溫和:「這位先生,請將您的左手抬起。」
被點到名的A級渾身僵硬。
他的目光閃閃躲躲,一邊把手往後縮,一邊色厲內荏地開口:「你幹什麼?!」
不需要荷官再開口,首座上的人懶懶地抬起了手指。
A級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左手臂忽然變得不受控制起來,像是被某種不可抗拒的東西扯住一般,猛然從深綠色的桌面拉到了空中。
兩張紙牌從他敞開的袖口裡簌簌落下,打著轉兒滾到了桌下。
紙牌的主人身體被固定在半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
轟——
這一變故幾乎引爆了整個賭場。
觀眾的討論聲如同排山倒海般呼嘯而來。
「出老千被當場抓住了,這是什麼社會性死亡現場......」
「這個A級挺有膽子啊,中央賭桌上公然出千,這麼多人看著呢,那個紫衣荷官也不好惹的。整個賭場就這一個紫衣呢。」
「出千就算了,被荷官抓出來不承認,結果被no.1錘死,這也太尷尬了吧。」
「其實也還好,畢竟拉斯維加斯也沒規定出千償命,就是籌碼估計得扣不少了。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翻三倍扣?乖乖,整整十五萬籌碼,這A級估計也出不起吧。」
層出不窮的議論里還夾雜著毫不留情的嘲笑,一下子就讓A級神情難堪至極。
主系統的判決即刻下達。
【A級練習生韋正浩作弊,即刻扣除該場賭局三倍前注,確認執行】
一旁的紫金卡餘額登時跳到了鮮紅的負數。
金色吊燈下,no.1語氣冷淡:「我不喜歡沒有實力,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賣弄的螻蟻。」
男人搭在桌上的手指落下,那個A級便直接被扔出中心賭池,破麻袋般重重落到大廳光滑的金色地板上。
竊竊私語戛然而止,人們看向上方的視線盛滿了恐懼與崇敬。
沒有人看到惡魔是怎麼出手的。
就連坐在賭桌上的no.2梵卓也一樣。
他若有所思地撫摸著軍刀冰冷手柄,眉心緊鎖成一條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