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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而且這種棄牌真的棄的很憋屈,還得把整整五萬的底注留在賭池,雖然能夠以此得到和那位大人同桌的機會,但風險實在太大了,得不償失】
【唉,你們說的都對。但這可是那位大人啊!同一張賭桌!別的不說,要是我真的有這個能力,花五萬籌碼上去給大人留個印象也好啊】
彈幕這些低級求生者都能想通的事實,正在拉斯維加斯圍觀的練習生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饒是如此,想要登上中心賭桌的狂熱崇拜者依舊數不勝數。
在紫衣荷官宣布完規則後,無數高級練習生紛紛舉手,表示自己也要參與到中央賭桌的賭局上去。
甚至S級也有幾位過來湊熱鬧。
no.5爽朗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我和老鬼剛離開了一會這裡就這麼熱鬧了?先說好了,位置也算我兩一個。」
跟在他身邊的黑衣阿贊雙手抱臂,餘光在掃到賭桌旁的彌賽亞時眉心緊鎖,到底還是沒反駁驅魔人的話。
另一旁,在不計其數的A級練習生里,又開始按籌碼多少進行排列,決定登上中心賭桌的名額。
最後,中央賭桌上坐了十個人。
no.1惡魔,no.2梵卓,no.4黑衣阿贊,no.5驅魔人,no.7彌賽亞,no.10陰陽師。
除了這些提起名字都能讓人抖三抖的S級大佬外,還有三位視線不約而同緊緊追隨主位的A級,再加上宗九這個亂入其中的C級,中央賭桌上剛剛好湊到十位玩家。
黑白燕尾服的侍者們跟在十位玩家背後,手裡捧著香檳和毛巾,拉開座位,無微不至地為他們進行服務。
至此,事情的局勢發展已經完全超脫了宗九的掌控。
如果no.1鐵了心不讓宗九□□賭桌的話,隨便開個二三十萬的籌碼就可以了。
但no.1偏偏沒有,他只讓紫衣荷官甩出一條更改後的規則。
現在宗九最需要擔心的問題不是他能不能在中央賭桌這張桌子上順利出千,而是他的籌碼夠不夠多。
他不擔心自己的技術,或者說他有的是底氣和方法。偏偏對方設置的這個規則,看似平平無奇,門檻也不過五萬。實則細想之下,需要的籌碼絕對比一開始要求二三十萬底注來得更加可怕,近乎於無底洞!
如果宗九沒有足夠的籌碼,捱不過三輪加注,那即便他手裡掌握著皇家同花順,也只能被迫棄牌。
更何況剛剛宗九才在A級賭桌狠狠收了波韭菜,如果他現在進不了中央賭桌,只能退而求其次,暫時返回A級區域。
可偏偏因為宗九之前那波割韭菜太過誇張,一時半會也絕對不會有A級練習生願意和他開大賭。而九萬籌碼遠遠不及宗九此次進入拉斯維加斯的目標。
想到這裡,宗九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覺得這個no.1好像天生和他有些犯沖。
上次等級評價的時候,對方居高臨下地用一種饒有趣味的目光打量他,結果好巧不巧,那次就倒霉了。
這回宗九好不容易通過安東尼這條暗線把梵卓這條冤大頭魚釣到手,有了一個名正言順進入中央賭桌的理由,結果這個no.1又忽然跳了出來,直接將他的計劃打亂。
這種時候不得不聯想到諸葛暗口中的那句「宿敵論」。
他垂眸看著自己袖口露出的「Joker」,淺粉色的瞳孔鍍上一層暗光。
可惜,一切依舊同宗九那時對諸葛暗說的那樣。
魔術師從不信命。
就在眾人入座完畢的時候,青年忽然從賭桌旁起身。
他薄薄的襯衫在燈光下白到發光,袖口朝上挽到手肘的位置,手指修長如玉,白髮瀉下,細膩的皮膚在暖光燈里流轉著淺淡色澤。
毫無疑問,在這個萬眾矚目,即將開賭的時刻,所有人都因為他突然的動作集中了視線。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宗九拿起桌上的紫金卡,朝其他人點點頭,順著下行的階梯一起,頭也不回地朝盥洗室走去。
站在中央賭池旁邊圍觀的人們見狀,彼此間開始了小聲地交談。
「和那麼多大人物坐在同一張賭桌上,這個C級該不會是有些慫了吧。」
「就是,比賽期間生理需求早就被暫停了,就算不吃飯不上廁所都可以,這種時候說要上廁所,搞不好是想尿遁。」
「唉,其實也正常。你們想想中央這張賭桌上都是些什麼人。他不過一個C級而已。剛剛能夠贏下九萬籌碼搞不好還是運氣好。可現在看中央賭桌的情況就不像是運氣能夠解決的,萬一那幾個S級大佬心情一好,把加注抬到十幾萬,豈不是剛剛贏下來的九萬都打水漂了?要我看啊,還不如早點看清自己的位置,及時止損,激流勇退。」
「是這個道理,就看他能不能認清事實了。」
......
在一片嘈雜討論里,宗九面不改色地走進了盥洗室。
純金打造的阿芙洛狄忒披著長巾,放下的臂彎里盛著流淌的紅酒,蜿蜒在酒池內,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拉斯維加斯內一切裝潢都是紙醉金迷的金,就連幾乎沒人使用的盥洗室也通體呈暖色調,奢靡華貴,無一處不美。
白髮青年走到洗手台的鏡子前,用手鞠了一捧涼水,慢悠悠地給自己洗了把臉。
冰冷的水珠從他高高的眉骨上滾過,順著高挺的鼻樑弧線沒入到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