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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話雖這麼說,相當記仇的他把這件事情在小本子上記了不下十遍。
宗九保持眼睛無神的死魚眼盯著手術台,心想這庸醫最好祈禱別落在他手上。
雖然比做冰錐額葉手術的那幾分鐘要短多了,但時間依舊過得相當漫長。
可能是宗九的沉默終於讓男人感到了無趣。
他順著白髮青年的視線回頭,意味不明地笑笑,「你對那個黑色的鐵盒感興趣?」
「那個盒子裡曾經裝了一件很有意思的小東西,只可惜在幾十年前......它就被一個可恥的小偷偷走了,下落不明。」
站在門口的練習生振奮了。
宗九背對著他們,又離了一段距離,不太看得清發生了怎麼一回事。
但黑色鐵盒可不同啊!那可是一條關於S級道具的線索!誰不想知道呢?
大家盯著白髮青年脊背的眼神火熱無比,恨不得衝上去替他回答。
然而還沒等宗九做出反應,褚醫生忽然鬆開了桎梏下顎的手。
「不過,毫無疑問。」
他的聲音低沉蠱惑,「它會被我找回來的,從現在,而非過去。」
戴著白手套的手在青年若/隱若/現的鎖/骨上輕點。
男人壓低聲音輕笑,「想知道更多嗎?」
粗糙織物表面的摩/挲讓皮膚並不好受,只不過稍稍用了一點力,蒼白的肌膚就泛起刺目紅痕,如梅花落雪,突兀無比。
他們靠的太近了,近到宗九能夠輕而易舉地嗅到白大褂周身的消毒水和鐵鏽味。
甚至還有那種居高臨下,仿佛上位者般高高在上的垂憐。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宗九在心裡默念,唇角卻愈發拉直,壓抑著心頭的怒火。
他最討厭有人這樣看他。
醫生把玩了一陣,倏爾俯身,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相信......在三和四之間,存在著一個整數嗎?」
淺粉色的瞳孔飛快地閃過一道弧光。
說完這句話後,醫生雙手插兜,重新直起上身,臉上重新恢復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輕慢笑容。
「檢查完畢。你的身體很健康,除了精神病以外沒有其他存在隱患的問題。」
他隨意地揮了揮手,「剩下的明天再說吧。」
「是,褚大人。」
護工立馬拿出一件新的病號服給宗九套上。他們扯著青年纖細的胳膊,將他和其他的練習生一起從手術室趕了出去。
態度這麼隨意,說不檢查就不檢查了,宗九很懷疑對方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可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哪裡引起對方注意了,他明明在進入這個副本後都安靜如雞。
宗九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借著視線和人群的擁擠,另一隻手不著痕跡地伸向了面前的護工。
「哐當——」
沉重的鐵門被重重關上。
視野里,身披白大褂的醫生摘下眼鏡,抬手熄滅了手術台上的燈。
整個房間歸於永寂般的黑暗,勾勒著那件白大褂一起。密不可分,渾然天成,仿佛生來就該如此。
就在宗九反手將一個東西塞到自己口袋後,他忽然朝著宗九的方向看了過來,勾了勾嘴角。
【這個醫生,也太帶勁了!】
【我的天,這種危險程度,肯定是這個副本的Boss無疑了】
【難怪這個副本能有S級道具,隔壁其他直播間的場地里都沒發現有。你們想啊,這個場地看起來普普通通,但是卻有兩個S級,一個no.3一個no.7,按照主系統的尿性,我估摸著這個副本搞不好真的能摸到S級副本的邊緣......】
【等等,樓上說的好像的確有些道理啊,不然怎麼解釋別的場地都沒有S級道具,偏偏這個副本有呢?】
【靠,要是你們的猜測成立的話,那豈不是......為這個副本所有的新人(點蠟.jpg)(點蠟.jpg)(點蠟.jpg)】
......
宗九對褚醫生那句關於S級道具的線索十分在意。
在三和四之間,存在著一個整數。
毫無疑問,這句話單純用數學來解釋是完全行不通的,這個存在根本不作數,屬於偽命題。
但既然它從一個重要NPC的口中說出,那即便看起來再沒有意義,也變成了有意義的。或者換句話說,這個線索在當前副本必然成立。
宗九懷疑,這句話不僅僅關於那個神秘的S級道具,甚至同這個副本的主線息息相關。
幾十年前,正好能夠對照他們在閱覽室里找到的破舊剪報。那時的精神病院還是一個戰時軍事基地,也是這個醫院古怪的源頭所在。
可若等式成立的話,那個神秘的整數,又會是什麼?幾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黑色的鐵盒裡曾經裝著一個怎樣的S級道具,它又和這個副本的主線有著怎樣的聯繫?
當護工放開他的手,轉身離去後,宗九依舊站在原地思考。
等他從自己的思考里回過神來後,他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的練習生們包圍了。
這些練習生們一個個眼眸閃著貪婪,看著他的神色里滿是猜疑、妒忌和覬覦,醜惡到令人作嘔。
「喂,我們叫你好久,你怎麼沒點反應。」
「那個醫生到底告訴了你什麼,問你你怎麼不答話?」
「你是不是想私吞?明明線索大家都是一起發現的,我告訴你啊,見者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