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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而易見,要麼這具屍體是假的,要麼......剛剛給他們帶路的,根本就不是人!
天色越來越暗,群山靜寂,人們的面容在黑暗裡像一尊惶恐的雕像。
恰在這時,趕回去的村民也舉著火摺子朝這邊走來。
「都聚著幹嘛呢?」
王守來的時候手裡還端著碗筷,應該是被人從飯桌上喊了過來。
等走近看清後,他嚇得一屁股往後坐,手裡的碗一下子翻到了地上。
宗九站在一旁,暗自往他打翻的碗裡瞟了眼。
深紅色的泥土裹著一塊泛白的肉,從碗裡滾落而出。
用土當飯固然驚異,深紅色的土更少見,但旁邊還配著一塊肉,這就讓人不解了。
能吃得起肉,還會沒飯吃不成?
就在宗九想挪過去仔細看看那塊肉的時候,村民里產生了一陣劇烈騷動。
「快——」看清屍體的死狀後,王守撕心裂肺地大喊,「叫,叫我爹來!」
因為這一連串的動靜,另一批交了糧的人也從他們的屋子裡走了出來,圍在一邊竊竊私語。話語在靜寂的黑夜裡迴響,隱隱約約能捕捉到「內鬼」「村民」「出事了」這樣的字眼。
「肯定是內鬼。」易銳思站在安東尼的身後,憤憤地開口。
就在剛才,和沒交糧的小隊一樣,交了糧的小隊們也迅速抉擇出了一個領導者。
黑衣阿贊不表態,這個香餑餑就落到了A級半血族安東尼的身上。畢竟身為no.2的左膀右臂,有野蠻人之稱的安東尼不僅在血族內部,放到普通求生者里也還算出名,由他進行領導無可厚非。
想來也是。內鬼卡之所以和普通卡不同,就因為他們主線任務上的衝突。
保護村民是普通卡的任務,現在既然已經死了一個村民,背後有沒有內鬼的手筆還不一定。但屍體是在老槐樹上發生的,想來也是另一邊人嫌疑更大。
安東尼這隊都是老人居多,活下去對人手一件特殊道具的他們來說並不算多難的事。相比起來,如何進行更多的險境挑戰,完成隨機任務,提高自己的系統評價,這才是他們目標的重中之重。
沉默中,夜色里忽然出現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老人駐著拐杖一瘸一拐,手裡牽著瘦巴巴的小孩。
看到坐在地上的王守時,小孩鬆開手跑了過去,口裡還喊著爸爸。
【這個副本真的好難啊,連小孩子都瘦的一副皮包骨頭的模樣】
【是啊......受苦的永遠都是底層百姓,唉,連飯都吃不飽,真的太可憐了】
「村長!」
拿著鋤頭的村民們紛紛讓出一條路。
村長手裡拿著支旱菸,點了點頭,渾濁的眼球緩緩看向地上乾癟的屍體。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緣故,有那麼一瞬間,宗九感覺對方的眼珠整個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王守將孩子拉到身後,神色慌張,「爹,約莫一個鐘頭前老強還跟著我。」
其他的村民都圍攏過來,等待著村長的決斷。
「陰婆說的沒錯。」
許久後,他才從長長的菸嘴裡嗟了一口,「這次恐怕是真的。」
「那怎麼辦?」
村民一陣騷動,「大傢伙就這樣等死嗎?」
「就是,要真像陰婆說的那樣,那豈不是俺們全村都——」
「急什麼,急能吃的著大米啊?」
村長不耐煩地敲了敲煙柄,「都回去,天已經烏漆嘛黑了,等明一早兒再去廟裡找陰婆想辦法。再說了,那婆子日日神神叨叨,指不定就是個巧合呢?」
顯然,這番話具有相當的說服力,騷動逐漸平息。
聞言其他村民也被說服,一個接一個舉著火把回去了。
圍觀的練習生面面相覷。
他們頓覺這個村的村民實在太過淡定,淡定到不像目睹慘案現場。
這都死了人,按照正常邏輯的話不應該趕緊想辦法找兇手嗎?怎麼看他們的神情,好像早就知道了兇手一樣。
再說了,這個人剛剛才給他們帶路來著,轉個頭就被放干血吊死了,中間的時間差根本不容細想。就在這麼多蹊蹺的情況下,通柏村的村民還能不慌不忙,就算用饑荒年代看慣了死人來解釋也說不通。
事情絕對沒這麼簡單。
不少有經驗的老人對此心知肚明。特別是黑衣阿贊,眉心緊鎖,都要擰成川字了。
副本推到這裡,靈異型副本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是保護村子裡的人,就說明一整個村子都受到了針對。推導一下,就算不是懷有強大怨力的惡靈,那也是極其可怕的詛咒一類,才會範圍大到波及到整個村的人。
一般而言,出現這樣的情況,背後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只有弄清了這個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才能更好的保護村裡的人。
沉思間,徐粟低聲發問,「那,那我們今晚怎麼辦?」
分配給他們的房子在老槐樹的後頭。前邊就是命案現場,說不怵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土屋不僅陰森,牆上還整整一牆都是抓痕,看著都讓人毛骨悚然。
「這都是恐怖副本了,那些異常肯定不會這麼巧。」
有人乾笑幾聲,「我覺得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想辦法換個地方,或者乾脆就在外面露營算了,反正有火,大家圍成一圈也不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