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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為了享受這樣焦躁與恐懼蔓延的氣氛,教導主任故意停頓了許久,甚至還拿起一旁的保溫杯,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這才在萬眾矚目的視線下緩緩宣布。
「平均分第九名......七班。」
宗九分明看到土御門像是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般,緊緊合併的雙手不著痕跡地鬆開,手肘處猩紅一片。
「動手!」
「不要坐以待斃,該動手了!」
與此同時,被淘汰的第八班練習生忽然全員躁動。
他們早早地就準備好了所有的特殊道具,在教導主任念出第九名後就立即行動起來。
沒有人會想被這樣可笑至極的方式淘汰,誰也不會願意屈從命運,這一點絕對是眾人的共識。
反正橫豎都是死,若是把所有人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反抗的話,指不定還有一條生路。
那一刻,宗九突然有所預感。
畢竟是S級,總不可能一點保命手段和底牌都沒有。
土御門和他一個宿舍,平日裡總是打著燈學習到深夜,實在困極了就往臉上畫個陰陽術或貼張符。有幾次宗九下床打水甚至被他嚇到,還以為是從這學校沉屍池裡蹦出來的殭屍。
雖然陰陽師平日裡不說,但他明顯為自己提不上去的學習成績想禿了頭,據說他為了以防萬一,還默默給全班同學做了陰陽符。
如果最後一名真的是七班的話,土御門應該是打算帶領全班同學反抗了。
就像現在的八班一樣。
「無關人等請立即從操場撤離,五分鐘內若是操場還有閒雜人等,將一律按行刑處理。」
看到八班練習生集體選擇了反抗,教導處的人也沒有多少意外之情。
每年都有這樣自作聰明的學生,屢屢不聽教訓。
無面人們立馬揮舞著鞭子上前,其他班的學生見狀紛紛有序撤離。
就在所有無關人等離開操場後,操場上局勢再度發生了變化。
練習生背貼背縮成原型,無面人則不斷縮小著包圍圈。
八班有幾個B級的確是有底牌的,其中有一個甚至還能做到隱身幾分鐘。
「他們的特殊道具用不了了。」
宗九站立在三樓的欄杆前,眉頭緊鎖。
其他幾位班長也站在他附近,觀察著操場上的局勢。
八班的集體反抗也是他們先前商討出來的結果。
交白卷的行動失敗後,班長們就決定自己私下裡商量其他的辦法。
但總之,將所有希望寄託於團體的身上是絕對不靠譜的,於是這一次集思廣益主要還是往最差的角度思考。
雖然希望渺茫,但也不妨一試,至少結果互惠互利。
沒受刑的練習生也密切關注著八班的反抗。哪怕只要有一個人能衝出重圍,都能給所有人提供寶貴的經驗。
「局勢不太妙,應該是無用功。」
看著操場上如今的局勢,黑巫師幽幽的開口,「到底是集體副本,目標就是優勝劣汰,不存在臨死掙扎。」
就像當初那十個B級一樣。
摸底考試的倒數十名好歹還不是在充足準備之下就被施以極刑,這一回卻是一個班的練習生都做好了掏出特殊道具的準備。
彈幕卻還在鼓氣。
【雖說是集體副本,但一個班的練習生一起,會不會有奇蹟發生?】
【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整整九十九個人,萬一就行了呢】
【不上也得死,上也得死,那肯定是選擇上啊!】
【隔空給八班加油打氣,沖沖沖】
可是,依舊沒有用。
在教導主任宣布結果的那個剎那,八班所有練習生的特殊道具都失去了效用。
這依舊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甚至因為試圖反抗的緣故,現場變得愈加慘烈。
扭曲的臉龐,血液黏連著碎肉飛濺而起,破碎的內臟和森森白骨裸/露在鉛灰色的天空下。大半個腦袋被打飛後,沾著血和組織液的眼球滾落到一旁的臭水溝里,轉瞬就被粘稠的黑色污水吞噬。
漆黑的禿鷲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蹲在光禿禿的枝椏上,隨時準備飽餐一頓。
太陽終於撥開了烏雲,
冷冷的冬日陽光照耀在這片水泥操場上,直叫人徹骨發寒。
一個班的生命就這樣以一種極具衝擊力的慘烈方式消逝在所有人眼中。
走廊上已經有不少練習生不忍再看下去,紛紛回了教室。
有這個時間,他們不如多思考怎麼提高自己的成績,免得死在下一輪考試里。
終於,最後一個還有氣的練習生也身首異處。
刺鼻的血腥味讓梵卓暗紅色的眼睛裡多了幾分晦澀。
半血族到底不是進化最完美的吸血鬼,在面對鮮血的時候很難保持無動於衷。
他啞著聲音,「還有三次考試。」
各班班長沉默不語,沒人表態。
無法徹底團結依舊是橫貫在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上次互相檢舉的行為依舊有可能再度重演。
甚至不乏少數的練習生,口頭上不說,心底卻覺得這正是一個把競爭對手解決掉的好時機。
年級班次排名前列的練習生自然高枕無憂,高枕無憂之下,也多了幾分陰暗心思。
驚悚練習生比賽到最後一樣要敵對,既然能現在不費一兵一卒解決掉對手,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