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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什麼情況?
宗九沒有搭理那個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男人,轉而試圖在識海里聯繫主系統。
果不其然,一波聯絡如同石沉大海。
按理來說,如果他活下來了,那要麼是分系統仰臥起坐聯繫上了主系統給他轉移了空間,要麼就是no.1對剛邪神把他帶回了練習生宿舍。
可現在兩種情況都不占,這就很奇怪了。
正在宗九一通嘗試的時候,面前被他無視已久的人怒氣終於爆發了。
「你tm的到底有沒有聽老子講話?」
下一秒,那隻試圖伸上前去拍掉青年墨鏡的手驟然被人抓住,輕輕往後一折。
「嗷啊啊啊啊啊——」
後者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叫聲,下意識分泌出的眼淚登時在肥臉上縱橫。
在他面前,白髮青年從車位上微微起身,墨鏡下斜,露出內里銳利的淺粉色瞳孔。
明明什麼也沒幹,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讓人感覺到逼人的森冷殺意。
宗九冷淡地開口:「好好說話不會,非要動手?」
「放放放手!」
宗九不為所動,保持著這個彎折對方手腕的姿勢。
就算他的強化能力被解除,收拾一個死肥宅那還是綽綽有餘。
因為剛剛的動作,他臉上那副墨鏡也滑落到了高挺鼻樑的末端,露出大半張臉。
車外的溫度很高,正是炎炎夏日。
宗九一邊嘟囔著大熱天怎麼也有人給自己蒙上嚴嚴實實的口罩,一邊伸手把口罩取下來,打量著車外的環境。
遠處是一幢巍峨的古堡,通體呈深灰色,四周矗立著尖塔,上方依舊殘餘著褪色深藍,看樣式,似乎和德國極富盛名的新天鵝堡歸屬同一類風格,都是古典復興時期最常見的那類。
古堡四周皆是一片山野,樹木高大挺拔,遮住天空,只能從林間透露出些許光斑。
可想而知,這裡到了晚上會有多麼黑暗,月光也無法照徹。
就在古堡面前,為數不少穿著背心的工作人員正在走來走去。
他有的人低頭在身上綁上斯坦尼康,黑色的滑軌鋪在地面,一旁擺著還沒放上攝像機的液壓雲台,場記手裡卷著白紙,到處指揮。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人手裡正在調試指向麥的高度,燈光幕布的方向和效果,看起來相當專業。
宗九回頭一看,好傢夥,剛才自己出來的這輛車竟然是輛小型保姆車。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自己這是誤入了一個片場。
奇怪,聯繫不上主系統,難道他這是回到穿書前的現實世界了?
可是這也說不通,因為不僅是身上的裝扮,還是穿著的衣服,都和穿書前的宗九大相逕庭。
正在宗九沉思的時候,忽然他面前的人又有了異動。
這個肥仔不動了。
他站在原地,像是無視了自己手腕的疼痛那樣,呆愣愣地盯著白髮青年摘下口罩後的臉,遍布肥肉的臉上滿是驚艷和痴迷。
「?」
本來還想給他點苦頭吃的宗九被這道視線惡寒到,迅速鬆開了手。
即便如此,對方的視線也不見收斂,反倒更加赤/裸,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一邊看,肥仔還一邊支支吾吾地張口:「你、你......」
奇怪,他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宗九回頭看了眼車窗上自己的倒影。
裡面顯現出來的青年模樣和他記憶中的並無區別,只是比起穿書前雙手殘廢,落魄頹廢的魔術師來說要年輕且意氣風發得多。
他沒有回到現實世界。
在心裡確定了這一點,宗九不僅沒有感到失落,反倒覺得興奮。
比起毫無牽掛又沒有多少挑戰和趣味的現實世界,他當然更喜歡充滿刺激的無限循環。
這一回,見白髮青年對自己愛答不理,肥仔也沒有任何要動怒的跡象。
他一邊緊緊地將視線黏在前者臉上,一邊想要試圖上前揩個油。
正在此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李導。」
宗九懶洋洋地抬起頭,只見不遠處停著另外一輛純黑色的奔馳斯賓特。
在這輛豪華保姆車前,眾多工作人員手拿毛巾冷水,眾星拱月般圍著的修長身影正朝他們這邊走來。
聽到這聲音後,剛剛還想上來動手動腳的肥仔猛然一個激靈,從那種不正常的痴迷狀態中登時回過神來,立馬點頭哈腰:「葉影帝,早。」
被稱作「葉影帝」的是一位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
他身上穿著一身最普通不過的白襯衫長褲,臉上同樣戴著一副墨鏡,氣質看起來儒雅無比,與其說像演藝圈人士,反倒更像一位高等學府的年輕學長。
「這是我的替身?」
影帝走上前來,視線在後者身上打量兩下,像是來了點興趣:「把墨鏡摘下來看看。」
不知道為何,宗九有一種無端的戒備感。
這個人身上充斥著十分突兀的惡意。
雖然淺淡,但是這瞞不過對情緒感知十分出色的魔術師眼睛。
最有趣的是,這惡意和惡魔身上的截然不同,反倒更像某種森冷怨氣,就像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沾上了一樣。
為此,宗九特地看了眼他的腳下。
嗯,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