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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按照她的想法治不治都一樣。
但是人類似乎很在意這個。
紙人眨眨眼,十分委屈,「若是治不好,以後沒人要我怎麼辦?」
「這……」
花玥望著隊伍前面,與國師有說有笑,一身金甲戰衣的男人,猶豫片刻,肯定道:
「不會的。
這種小毛病怎麼會沒人要你!」
小紙人順著她的眼神望去,咬牙,「小毛病?
若是沒人要我,姐姐可願意同我成婚?」
成婚,結成道侶?
花玥垂眸看他一眼,不明白這事兒怎麼就牽扯到成婚上。
趴在她衣襟處的紙人眼巴巴的望著她,眼神里似乎還帶著希冀。
花玥沒有說話。
兩人跟著隊伍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就在紙人準備咬她一口出出氣的時候,聽她道:
「不行!」
紙人冷笑,正要說話,又聽她道:
「所有與我結成道侶的人都被我殺了,你是想死嗎?」
紙人楞了一下,隨即鑽進她懷裡,再也沒有爬出來過。
花玥見他終於消停了,又緊緊跟上百里曄。
路上,她時不時的看一眼隊伍後面的醫女,只見她的眼神一直停在百里曄的身上,可百里曄從沒回頭看她一眼。
身為一個修士,六感是何等敏銳,他不可能不知道有人一直在默默關注自己,可是卻從未回頭。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百里曄都在不停的打仗。
他是個天生的戰士,心思縝密,運籌帷幄,從無敗績。
且他同時又是一個心懷大仁大義的之人,所到之處,從不允許手底下的軍隊對百姓們燒殺搶掠。
很快地,不出三個月的時間,他便收復了羽人國所有的失地。
羽人國的臣民們將這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且心懷悲憫的大將軍奉若神明。
一直緊隨其左右的花玥看著他為他的子民們出生入死,時間越長,心中越不安樂。
因為距離他死的時間越來越近。
而對自己即將到來的悲劇絲毫沒有察覺的百里曄再打完最後一仗凱旋的那一日,整個羽人國的子民們比肩繼踵的在大街上迎接著他們的戰神回來。
所到之處,是欽慕,是掌聲,是敬仰。
是鮮花卓錦,是烈火烹油。
人們對這位如同神一樣的王子心中充滿了愛戴之情,甚至民間已經開始有人呼籲:
百里曄是當之無愧的下一任君主。
而原本心中感激戰神的王室子弟看待這個並不熟悉的手足眼神也變了。
不再是信賴,似帶著敵意。
花玥心中卻越來越不安。
與此同時,不安的還有巫月。
她心中的憂慮越來越重。
「師兄,戰爭結束了,我們走吧。」
回到宮裡的巫月替眼前打完最後一場仗,意氣風發的男人脫去身上似還帶著血腥味的戰甲,輕撫著他削瘦了,也越發成熟內斂的眉眼,皺眉,「師兄,我擔心你。」
她擔心他會迷失在王權里。
她怕他的師兄不再是師兄,會變成那個陌生的稱號:
羽人國的六王子百里曄,戰神百里曄,而不在是離鏡宗第五峰的峰主最小的徒弟世安。
還好百里曄並沒有被眼前的繁花似錦沖昏頭。
他上前把心愛的女子擁進懷裡,輕撫著她的背,柔聲道:
「我今日便把兵權交還回去,等我們回離鏡宗成親好不好?」
一向嘴硬的巫月這次乖順的點點頭,鬆了一口氣,環住了男人結實的腰身,靠在他的肩上。
「師兄,我只是害怕。」
百里曄寵溺的揉揉她的頭,「傻丫頭,怕什麼,戰爭已經結束了啊。」
是啊,戰爭已經結束了,一切都那麼圓滿。
如果事情真到這裡,那也就沒有後來的事情。
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盤腿坐在一旁榻上的花玥微微蹙眉,十分不解,「明明到這裡可以結束,為什麼會發生後面的事情呢?」
既然百里曄沒有動用法力修為,又為何會引來怨靈呢?
好幾日都不大說話的紙人從她胸口鑽出來爬到她肩上,托腮看著看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男女,道:
「那是因為,人性遠遠比你們想像的要貪心。
本就好戰的國家又怎麼會輕易放棄眼前逐鹿九州的大好機會呢。
有時候,你決定不了開始,當然也控制不了結局。」
花玥不懂,為何不能夠結束。
既然打仗的是百里曄,只要他拒絕,難不成有人能夠架在他脖子上不成?
可是沒想到百里溪果然一語中的。
羽人國的國王搶回了屬於自己的領土後,開始想要把手伸向了敵國車遲國,從無敗績的戰神鼓舞了他們最大士氣。
有戰神在,何愁 他們不能成為九州最大的君主,稱王稱帝。
於是,當百里曄進宮後把手裡的虎符交上去的時候,年邁的國君沉默了。
他渾濁慈祥的目光裡頭一次在這個只養育了五年的兒子面前流露出野心。
他起身親自把冰涼的虎符塞到百里曄的手裡,道:
「有曄兒在,百里一族何愁不能夠建功立業,成為九州最大的君主!」
花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