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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指,狠狠在他鼻樑上彈了一下,又丟給他一張可以用來傳言的護身符,交代用法後揚長而去。
她走後,床上的少年躺回床上,眼裡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
*月照走出去好一會兒突然停下來。
她想起方才被百里溪壓著的少女身的衣裳顏色頓住腳步。
糟糕,上當了!
她連忙折返,進去的時候只看見被夜明珠照得光線柔和的內殿,那張足有五尺寬的大床上端坐的烏髮如瀑的少年。
她沒有上前,隔著鮫紗看著那張足有師兄七八分相似的面孔,心裡頭湧起一股澀意。
少年這時抬眸乜她一眼,「國師剛才還沒看夠?」
月照對上他的眼神竟然駭得後退一步。
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叫她害怕!
明明她是看著少年長大的!
不,一切都是假象!
月照疾步上前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
他頓時眼珠子像是被人盯住一般。
月照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身出了宮門。
待她走後,原本神情呆滯的少年從床上下來走到門口。
他攤開手心裡的那枚傳音符。
很快地,傳音符被掌心的火吞噬的乾乾淨淨。
他仰頭看著像是盤踞在王都上空,濃霧化作的獸,眼波流轉,嘴角微微上揚,「人間真有意思啊……」
追著國師進來的小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廣袖白袍,墨髮披肩,容顏越發妖冶的美少年,忍不住瑟瑟發抖。
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他,絕不是自己自幼服侍的殿下!
*花玥一路出了百里溪的宮殿朝著關押新娘的那間宮殿去,半路剛好遇見正在瞎逛的鏡靈。
鏡靈眼睛夜可視物,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道:
「主人,你嘴巴怎麼腫了?」
花玥下意識的摸著唇,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情,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毛毛蟲有毒,亂舔人,還咬人!」
鏡靈聞言吱吱叫了兩聲,憤憤不平,「不是好東西!」
花玥深以為然。
鏡靈飛累了,慢悠悠的落在她肩上,「主人,那個國師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花玥也這樣想。
她抬眸看著王宮漆黑的上空,只見那黑霧越來越像一頭巨獸。
「你去上面看看,我先去換衣裳。」
馬上就要天亮了。
鏡靈化成一團灰色的影子倏地飛向濃黑的霧,一會兒的功夫消失的無影無蹤。
花玥繞過三道宮門,終於走回關押新娘的那間宮殿。
那幾個喜娘還定在那裡。
她徑直走到最後一架放置著刺繡繁瑣,鮮艷奪目,裙擺曳地嫁衣的木施旁,放下高高束起的墨發,把鎮魂鈴收到一旁,伸手解腰帶。
鏡靈這時已經飛進來。
它在半空中焦躁不安的甩著那條蓬鬆的大尾巴,急道:
「那濃霧形成的巨獸居然已經生出了無數條觸手,看著像是活的一般!」
「什麼!」
花玥手頓了一下,把身上的紅衣解下來放到旁邊,「那些死氣居然凝聚成活獸?
一個結丹期的修士怎麼能布出這樣厲害的法陣?」
在半空中飛來飛去的圍著她打轉,等轉到她背後時,突然驚呼一聲。
「主人,你又結出花骨朵了!」
花玥吃驚不已,反手去摸。
鏡靈吹一口氣,只見一面一人多高的穿衣鏡出現在她身後。
鏡子裡是一副完美的雪白酮體。
花玥將長到腰跡的烏髮撥到胸前,果然見她背後雪白皮肉上自腰窩趴著一枝花藤。
那花朵長滿翠綠的枝葉,往上一直蔓延到蝴蝶骨上。
而花藤上已經開出六朵花,花藤的盡頭,是一朵剛剛結出的只有她指甲蓋大小的花骨朵。
所有的花都是黑色的。
濃郁的黑映著雪一樣白的肌膚,格外奪目。
鏡靈一臉詫異的看著她,「主人,你做了什麼?」
每一朵花代表著花玥曾經殺掉的魔神的分、身。
可這一次,她連魔神的影子都沒見過,怎麼會結出花骨朵來?
花玥搖搖頭,神色凝重,「北妄海的封印,是已經開啟了嗎?」
若是魔神出現,時空鏡不可能感覺不到。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過眼下已經不是該考慮這些的時候,她沉聲道:
「等解決完這裡的事情再說。」
這時傳來晨鐘敲響的聲音。
花玥迅速地穿好嫁衣把蓋頭蓋在頭上,才坐下想起來於蓮蓮還沒有藏起來,又趕緊使了個障眼法把坐在最裡面那個一動不動的新娘藏起來。
她做完這一切,鏡靈朝著外面站著的十二個喜娘吹了一口氣。
她們仿佛是大夢初醒一般,疾步走進來各自扶著一位新娘子出了門。
外面一字排開十二家轎攆。
花玥坐在最前面。
只聽後面的喜娘小聲議論,「怎麼這些新娘走路都沒聲音的?
怪瘮得慌。」
紙人走路自然是沒聲音的。
花玥正準備施法,又聽最後一個喜娘道:
「胡說八道,誰說沒有聲音。」
花玥下意識回頭一看,只見排在最後的轎攆上是一個身材嬌小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