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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過了月余,這天靈石剛好用完,清風適時叫雀鳥送了一包靈石過來,誰知這個時辰原本早早離去的百里溪一時心血來潮,非要替花玥上妝,才替她描好眉毛,那隻雀鳥就已經落了窗台,嘰嘰喳喳將靈石丟在窗下的榻上。
百里溪斜斜瞥了一眼那包散發著五彩光芒的靈石。
花玥當即傻眼,思來想去決定懷柔,伸手勾勾他捏著眉筆的那隻手的手指頭,巴巴叫了一聲「哥哥」他每每折磨她時,總喜歡叫她這樣喊他。
要不就是變成百里溪或是晏無崖的模樣,嬌聲嬌氣的叫著「姐姐」手段卻越發凌厲。
後來花玥被他折騰得怕了,得出竅門,只要她聲音軟和一些,他便結束的快一些。
有幾次,他掩了她的唇,啞聲道:
「玥兒不許亂叫。」
果然,她話音剛落,他臉色稍霽,沒再理會那隻雀鳥,允好兩頰與眼角的胭脂,又點了一點暈染在她嫣紅飽滿的唇上。
誰知那用符紙驅動的雀鳥不通人性,亦不知危險,竟還替清風帶了話。
花玥想要去捂雀鳥的嘴,他斜睨她一眼,「給本尊坐好!」
花玥頓時如坐針氈。
只聽雀鳥口中發出溫柔和煦的聲音:
「花玥大人,可還有什麼別的需要,我一併弄來給你。」
一旁的百里溪「呵呵」兩聲。
清風又說了一些關於修行上花玥遇到的一些難題。
他人本就溫潤如玉,如翩翩君子,解釋那些枯燥的法訣溫柔細緻,叫人聽了如沐春風。
花玥聽著一時跟著入了神,之前頓塞不通之處瞬間豁然開朗。
最後,清風柔聲道:
「玥玥,無論何時,你總叫人充滿希望。」
雀鳥這句話才說完,百里溪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整間宮殿迅速冷了下來,晶石牆壁上瞬間爬了一層寒霜。
那符紙化作的雀鳥瞬間成了一捧齏粉,風一吹,便散了。
花玥心道這次叫什麼也不管用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看也不看他,坐在那兒擺弄胭脂靈石,心裡盤算著他會不會又廢了她的修為,緊張得不得了。
誰知平日裡捉住她一點兒錯處都要欺負她的男人一言不發躺到榻上去。
花玥也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見他也不為難自己,背著他偷偷用清風說的法子試了一下,果然通體順暢。
她在梳妝檯前坐了一會兒便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叫鏡靈出來聊會天,可他每回進來,從不許鏡靈在內,只好自己坐在那兒照鏡子。
只見鏡子裡上了妝的女子雖五官沒有變化,氣質卻發生巨大的轉變。
她心中好奇,又湊近看看,心道難怪世間女子都喜歡這些胭脂水粉,就連她看了自己這張臉,也生出一兩分親近之意。
她沖鏡子裡的女子笑笑,那鏡中女子眉眼彎彎,眼波流轉,叫人看了也跟著高興。
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玄衣如墨的男子,只見他手臂搭在眼睛上,露出一截硬挺的下頜,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花玥見他不發作,心中鬆了口氣,兀自起身在殿中轉了一會兒,一直偷偷轉到殿門口去,才剛要踏出殿,就聽見身後有動靜。
*一直等著她主動認錯的男人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來,反而見她恨不得立刻出了殿,氣得咬牙切齒,自榻上起來,沉著一張臉目不斜視的向外走去。
行至她身旁時,她終於開了口:
「百里溪你,你要做什麼?」
百里溪看她一眼,「去殺人!」
她一臉緊張,「你,你要去殺誰?」
百里溪見她分明是擔心自己去找她那個青梅竹馬的麻煩,道:
「本尊想要去殺誰,用不著跟神使大人交待吧?」
她清澈明亮的眼神過流露出一抹不滿之色,拉住他的衣袖,「你能不能以後不殺人?」
她果然還是瞧不上他。
「憑什麼!」
他垂眸看了一眼她搭在胳膊上白嫩柔軟的手,想要掙出來,卻最終捨不得,輕哼,「本尊是魔,生而邪惡,自然比不得神使與其情郎出身高貴,一心只有蒼生大義!」
*花玥平日裡被他威脅慣了,見他眼尾暈出一抹薄紅,似要哭了似的,竟不知為何有些慌了,支吾半天,「我,我沒有說你出身不好。
我自己也不過是一棵小小樹靈。」
說到這兒,她又想起兩人對立的身份,收回手,低下頭,「你若是因為方才的事情不高興,只管將氣撒在我身上,打我罵我都不要緊,別去殺人好不好?」
她頭一次這樣對他低聲下氣,卻還是為了旁人,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點點對他的感情來,卻什麼也沒瞧見。
他看她一會兒,轉身出了大殿。
花玥見他走了,連忙跟上,急道:
「你還沒答應我!」
他不說話,走得飛快,一會兒的功夫,便去了另外一間宮殿,停在門口,見她緊跟不舍,不輕哼一聲:
「不許跟著本尊!」
她追問,「那你還殺不殺人?」
百里溪簡直被她氣笑了,不理她,招了一個魔出來,吩咐,「去找幾個人陪本尊飲酒!
還有,把護法大人叫過來!」
那魔得了命令,偷偷看了一眼眼前生得極其姝麗絕艷的未來魔神夫人,見兩人分明是嘔了氣,不對,應該是魔神大人單方面嘔了氣,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