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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好了嗎?
大王已經派人來催了。」
百里溪看花玥一眼,眼波流轉,「人挑選好了?」
「已經挑選好,正在奴婢旁邊站著。」
「叫她自己進來。」
不多時,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向室內走來。
花玥不明所以的看著百里溪。
百里溪一把捉住她的手。
「你要作甚麼!」
一把匕首從花玥袖子裡劃出來,直接抵在他的脖頸上。
誰知眼前的少年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貼著脖子泛著冷光的匕首,從懷裡摸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乾淨她唇上沾染的糕點屑。
一旁的小內侍目瞪口呆看著從前孤僻冷漠的主子,不僅十分嫻熟地服侍著眼前也不知從哪地冒出來的美貌少女,居然還一點兒也不嫌棄的幫她擦嘴巴,驚得合不攏嘴。
更叫人驚訝的是,眼前的少女居然一臉嫌棄。
好像主子回來後跟以前很不一樣……
只見自己的主子笑眯眯的看著眼前似乎恨不得一刀捅了他的少女,道:
「姐姐,好了。」
這時外面的人也已經入了殿。
是一個女子。
且是個身著大紅喜服盛裝打扮的女子,臉上厚厚的脂粉與血紅的大口,表情木納,眼珠一動不動,看起來十分詭異。
花玥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認出眼前的這一位正是白天向她求助的那一個。
只可惜比起白日裡的鮮活,她此刻更像是一具傀儡。
她上前在女子眉心一試,不出所料,果然是傀儡術。
百里溪不動聲色的推開她手中的匕首,道:
「方才我不是告訴葬禮改了嗎?
改成婚禮,說是給孤沖喜。」
「所以?」
花玥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看似單純的少年眨眨眼,「姐姐方才不是想要見國師嗎?
姐姐只要換上她的衣裳,我現在帶你去啊。」
花玥再一次感受到來自人類的深深惡意。
而這個人類卻絲毫沒有感覺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可恥,還在用他那對貫會蠱惑人心的眼睛看著她。
「姐姐,你難道不想知道羽人國的國師是人是妖嗎?」
「不想知道。」
花玥看他一眼,轉身就走,「姐姐,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百里溪攔住她,「我現在就帶姐姐去看看國師是人是妖。」
他說著看一眼旁邊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小內侍。
那小內侍連忙出去,再回來時手裡推著一個用黃金打造,鑲嵌各種寶石,看起來十分的奢靡的輪椅。
他今日才回宮,可這輪椅明顯不是今天打造出來的。
花玥想起她剛來羽人國的時候聽到百姓們議論,羽人國的王子是從不用腿走路的人。
這說明,他之前根本就不是斷腿,而是在裝殘疾。
方才還生龍活虎的少年上前坐到輪椅之上,那內侍體貼的在他腿上蓋上一塊不知道用什麼織就的毯子,將一雙修長筆直的腿遮得嚴嚴實實。
「姐姐為何這樣看著我?」
他抬眸看她,顯得那樣無辜脆弱。
花玥搖搖頭,「走吧。」
「等等,你的頭髮。」
花玥皺眉,「怎麼?」
他看一眼旁邊的小內侍。
小內侍上前向她行了一禮,上前幫她把頭髮整理成普通宮女的模樣,這才推著坐到輪椅上後神情蔫蔫,無精打采的少年出了宮殿。
外面早就已經有一大堆宮女內侍候在那兒,見他出來連忙上前行禮。
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內侍道:
「大王早已經在重華殿設宴等著殿下,為殿下壓驚。」
輪椅上的少年不耐的擺擺手,「不要跟著孤,孤自己去。」
「這——」少年斜睨他一眼。
那年長內侍膝蓋一軟,顫聲道:
「諾,諾。」
他說罷,沖身後躬身站著的一眾人揮揮手,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待走到無人處,輪椅上本來一臉陰鷙的少年立刻變得陽光燦爛。
他抬眸看著花玥,「姐姐我是不是很兇?
你放心,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不會對姐姐這麼凶。」
花玥面無表情看他一眼,轉頭跟盤腿坐在她肩上的鏡靈抱怨:
「現在的人類都是這樣的嗎?」
鏡靈趴在她肩上,道:
「也許,是主人少接觸人類的緣故。」
花玥覺得不是這樣的。
她從前每次出現在一個世間切片裡,大多是以降魔捉妖為主,被她救下的人無不感恩戴德,虔誠供奉。
眾人皆以為她是神,從未有這樣的人三番五次的捉弄她。
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簡直是膽大包天!
好在他接下來還算正常。
一路上,那個內侍在他的授意下,將羽人國的大概情況介紹了一遍。
羽人國建國兩百年,祖上建國者乃是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因此國人非常尚武。
到了現任國君這一代已經是第五代。
也許是覺得祖上打下的基業太過厚實,日子過得太好,心裡就衍生出別的想法。
長生。
這輩子享盡榮華富貴不夠,還想要長長久久的擁有。